而且每次在出病房之前。
她都会将病房的窗户全部打开通风换气。
用她的说法,就是将病气给置换出去。
竺合宜会很多东西,她什么都能聊。
诗词歌赋。
中医理论。
奇经八脉。
当红明星。
谢屿不理她,她就什么都说。
不停地自言自语。
看谢屿轻轻点头,她就会粲然一笑。
特鲁多医生曾说。
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
竺合宜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她有一次,推着谢屿在天台。
那天的火烧云格外漂亮。
竺合宜在天台轻轻地哼歌。
那是谢屿第一次主动跟她搭话:“你唱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旋律很好听。”
竺合宜回眸,笑颜如花:“叫云烟成雨。”
云烟成雨。
谢屿在心中默念。
“你平时看很多书吗?看你很能聊。”
谢屿的语气依旧冷淡。
但竺合宜听的出来,这是性子使然。
不是故意在针对她。
竺合宜笑道:“看啊,无聊的时候看,也刷社交媒体。
反正什么都看一看,可以知道别人的人生是怎么过的,我觉得很有趣。”
谢屿若有所思地点头。
竺合宜给他推荐了很多关于心理学的书籍。
比如《被讨厌的勇气》《向上生长》《自卑与超越》等。
也有些中医的书籍,比如《素问》《黄帝内经》等。
那次之后,谢屿的病房多了个ipad。
竺合宜有时候去查房。
会看见谢屿坐在床上看电子书。
开始看书之后,谢屿的眉目变得平和了许多。
虽然面对竺合宜同事时,态度还是冷淡,但起码会点点头了。
竺合宜的同事们进去他的病房,也不会再大气不敢出。
慢慢的,大家也会偶学着竺合宜的样子。
跟谢屿早安午安晚安,询问他的饮食。
态度的软化是双向的。
在这个医院三个月,谢屿已经能跟这里的医务人员和谐的相处。
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情。
竺合宜有一周没有来上班。
他听见小护士们在护士站小声的议论:“合宜姐好惨啊,被渣男把脑袋磕在墙上,人没了。”
“那个渣男真是该死,还带外面的女人去她的房子里苟且,真恶心!”
“唉,合宜姐人这么好,怎么会年纪轻轻遇到这种事情。”
合宜?还是何怡?
谢屿平日里只是听别人叫她名字。
知道那两个字的读音。
不知道她的名字具体叫什么。
也是竺合宜消失了一周之后。
他才恍然发现生活中缺失了什么。
原来他一直都没问过她的名字。
谢屿自己滚动着轮椅,有些低气压的看着告示栏。
望着上面的名字。
“竺、合、宜。”
竺合宜。
她就像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的一抹阳光。
带给他温暖之后。
又像一阵风突然消失不见。
谢屿的眼睛红了。
所以。
她死了吗?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匆匆一眼就别离......”
谢屿又一次抬眼。
看了一眼副驾上若有所思的竺合宜。
轻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