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村民的角度看,进入野人谷只有一条路,需穿过半个老林子,沿次峰上行至半山腰处再往东走。
这一路地势都在拔高,坡度虽然不大,但险在山路崎岖,怪石嶙峋,身强体壮的猎户便也觉得此路犹如天堑,鲜有人踏足。
出茂密的林子,还未及半山腰,袁毅藏在灌丛里猫着一动不动,任由附近野兽的气味钻入鼻腔。
茸鹿。
眼下是几处山坡中间的一片低洼草地,四五只浅沙黄色圆形大耳的茸鹿正在进食。
这类血食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直接选择无视。
在没有摸清楚野人谷的门道之前,袁毅不能打草惊蛇,他没做过多停留,从茸鹿身边匍匐穿过。
悄无声息地行进。
隐匿,袁毅单独有练过,看来已经能够做到瞒过野兽了。
他正沾沾自喜,忽的一丝腥臊没入鼻中,袁毅噎了下,差点绷不住。
匍匐难免会嗅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气味,并不稀奇,大部分会被自身血气所遮盖,这次却不一般,浓烈且刺激,不像是寻常野兽拉的,妖的可能性大。
“妈的。”
袁毅暗骂道,栽大跟头了,嘴里像是被硬塞下一大坨,恶心到灵魂深处。
野兽通过撒尿划分地盘边界是惯用手段;
但是,
记忆深处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告诉自己,这特么是老子的地盘。
“在我的地盘上恶心我?”
袁毅眼中肉眼可见的不悦,他发出重重的鼻息,声音在喉咙里打转。
发动,恸泣!
‘噗’的一声闷响,嫩草地突兀地刮起一阵怪风,‘呜呜’的吹着,半人高的灌丛轻轻摇曳。
‘啊~呃’
不远处,一只鼻尖耳短、身体肥大的白头獾立了起来,郁闷不已。
什么东西?
又一只肥大的白头獾立了起来,睿智的小眼睛互相望着,发出‘呃呃呃’的乱叫,好像在对骂。
“它们在做什么,看这憨样子不像是妖。”
袁毅嘀咕道,可惜。
他的目的性很强,就是需要新的天赋。
气未消的袁毅打算换了个方向摸进,只是没想到这一点草动让呆头呆脑白头獾盯上了。
它兴奋叫了两声,快步跑来,肥大的身躯挤开草丛往里一钻...獾入狼口。
方才另一只白头獾又立了起来,茫然扫了一圈后,继续埋头苦干。
这只以头探草的白头獾已经尸首分离,倒在血泊中。
本着做妖也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袁毅还是熟练的吃个心压压惊,其他部位就没有食欲了。
临时起意做掉它之后,张口吃掉魂魄,天赋想来也不会有,他看中的是记忆。
没一会儿,一只身穿锦衣的鼠妖出现在重叠的记忆里,这是白头獾被支配的恐惧,野人谷真正的二当家。
“还是一只喜欢吸血的鼠妖。”袁毅眼眸睁得老大。
在白头獾的记忆里没有鼠妖的来龙去脉,只知道赤鳞猪对这家伙客客气气。
“没有其他信息了吗?”
袁毅垂眸自言自语,想从自身的记忆里找下是否有和鼠妖相关的蛛丝马迹,半晌过后遂放弃了。
记忆里确实完全没有印象,也没有听赤鳞猪提起过。
“先看看再说,万一是个扮猪吃虎的家伙,以我的速度想逃还是很容易。”
拿定主意后,袁毅就在附近继续猫着等。
被鼠妖奴役的两只白头獾是在挖土打洞,为其建造新的洞府,纵深三五丈、高约一丈,南北通透。
好家伙,整一个地下别墅?
敢情是要把我的地盘挖空不成,那还能留你。
袁毅等了许久一直不见鼠妖出现,记忆里它对这座新造的洞府还挺上心,所以施以重压,以至于快过去半个时辰了,活着的那只白头獾都没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