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老了,不中用了。”名为秦玄的少年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笑着对同样躺在地上的年轻男子说道。
“不过是学会区区入门拳法,就开始无法无天了?小子,别口出狂言。”名为秦卿溪的年轻男子讥讽道。
少年姓秦,单名一个玄字。现居天外天磬溪山。师尊秦卿溪,号“浪荡君子禽仙人”,顾名思义。一日,秦大仙人在磬溪山腰的岑河边游荡,偶然发现篮子中尚在襁褓的秦玄,心生怜意,二话不说便抱走了,观其体内玄之又玄,秦卿溪啧啧称奇,当下便取名秦玄。
秦玄八岁之前,秦大仙人对他百般疼爱,什么吃喝玩乐,都取来给他,秦玄的八载童年,过得确实滋润。八岁时,由于亲眼观见秦卿溪的无敌拳法,又因为童言无忌,秦卿溪便自然而然成为了他的师尊。人人都说师徒之情最为难忘,这话确实不假。在那之后,秦卿溪明令禁止秦玄擅自外出,若有违抗,秦大仙人的拳头喂到饱,而且开始教秦玄练武。这练武,自然是从最基础的武步和拳架练起。不练倒好,一练便是一整天不说,玩乐时间是一缩再缩。本来秦玄就看不惯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严厉起来,倒是让他更恼这位仙人师尊了。秦卿溪只是选择无视。每天不停的喂拳,叫秦玄为当年的莽撞和童言悔之又悔。有时候,秦大仙人倒也网开一面,叫秦玄出全力向自己递拳。若是力道没有让自己满意,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加倍奉还伤筋动骨且是小事。
说来也怪,每当秦大仙人把秦玄打得不能自理时,倒是不管他,自己独自出镇。回来时,一些奇形怪状的草药便攥在了手里。黑日便做个药浴,叫秦玄进去享受。翌日不说完全恢复,至少又可以被秦大仙人好好地喂拳了,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于是乎,秦玄的这副身体好了又伤,伤了又好,这么锤炼一番,久而久之倒是可以抗住秦卿溪的拳头了。不过这种滋味也不太好受,于是秦玄整天也是叫苦。
时光如梭,又一个八载已逝去,秦玄的脸上早已退去稚嫩。风华正茂的十六岁使得他对外面的世界,远方的江湖更加憧憬。
这日,不知为何,天外天一改往常大晴的天气,黑云呈压城之势侵入。秦卿溪抬着头,望了许久,忽地笑了,转头对秦玄说道:“玄儿,本仙听闻天幕之内灵神天有一山,名为垌昌,那山顶上近来发现真龙之迹。要知道,世间真龙早在古神魔之战前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它们的样貌,也没人知道它们的踪迹。若说世间对于真龙的唯一记载,可能就是至圣融合于六方天地之前,与真龙做的那一场交易了。如今真龙重现的消息也不知真假,还要麻烦徒儿替师尊外出一趟了。”
秦玄翻了个大白眼,仙人心境大概就是这样了。
秦卿溪似是知道他心中略有不满,当下笑道:“如今在本仙的悉心教导下,你早已练就传说中的'秦氏霸体'。顾名思义,以你的身体强度,闯荡这片天地早已不成问题……”说着说着,不知为何忽然哽咽了起来,“好徒儿,你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想想当年师尊我与你的初次相遇,那时的我,生得如此俊美,而你,也如粉雕玉琢般。我们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师徒。可惜岁月无情,十六载的光阴早已将我的棱角磨平,而你,也要即将离我远去。每每想到这儿,我便潸然泪下……”还未说完,秦大仙人早已泣不成声,观其眼眸,只是不见一丝泪罢了。
虽然师尊不正经,这几年对待自己也如此严厉,但自己这条命,可是师尊保住的。这份救命之恩尚且难报,十六载的光阴,没有抛弃自己,反而将保命本领毫无保留地交给了自己。想到这里,秦玄莫名心软,道:“也不是不能去,只是这路太远,单靠双腿,几时才能到?况且那道天幕也绝非一般人可以破开。”
秦卿溪立马停止哽咽,笑道:“放心,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