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纸巾笑着说：“梦见去了沙漠，沙子进眼睛了。其他人呢？”

“都走了，看你睡得香，就没喊你。”周子岚从抽屉里拿出两个附身符，一个是细铁链挂了一块方形铁牌，刻了蒙古文的文字，另一块用椭圆的动物角，刻了一只眼睛。我伸手拿了那只眼睛，没想到一拿就是20年，成了伴随我最久的物件。

“李若凤，你晓得不，刚才我妈问我，周礼、张子涵、还有你，最喜欢个哪个？把我整懵了。还喊我说一下对你们三个的印象”

“真的啊？那你咋个说的嘛？”

“我说，周礼成绩好，入校摸底考，全班前三，潜力大得很，而且人很高挑帅气，知书达礼。张子函嘛，成绩也很好，爱打篮球、爱运动，人也长得高也壮，很招女生喜欢，属于阳光男孩一类。”

“那你最后咋个说的我？”

“我说你成绩就很一般一般了，读的职高，身高只有1米73，虽然不是特别矮，和周礼、张子函相较，就差的有点远了。”

我心里听着有些不爽，不过她说的一点也没错。

“哎呀，你不要生气哈。后来我妈又挨个把你们挨个说了一遍。”

“你妈妈啷个说我们的嘛？”

“她说要给我上一课，问我晓不晓得论语中‘朽木不可雕也’那句？又把我整哈了。我说古装电视剧里经常出现，折扇敲到学生头上，先生骂道‘朽木不可雕也’，形容读书不攒劲、不努力、悟性差，教都教不出来。”

“她说老先人的智慧，我理解得太简单了。这段话前还有‘宰予昼寝’四个字，孔子的学生宰予白天睡觉，说明了什么？”

“我说晚上没睡好呗！”

“她又问那晚上睡好了呢？白天还睡，是不是身体本身就有问题？然后指了指桌上的牛排，说周礼那么高的个子，半斤肉都吃不下去。老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素体较差的人是当不了栋梁之材的，你喊他加班加十几个小时，你看他受不受得了。所以说孔夫子不是说宰予不努力、不攒劲、悟性差，而是给他重担，因为身体差，根本挑不起来。再说张子函，说话一直附和着，那么高大的一坨，没一点主见，十几岁的人了，开口闭口就是爸爸妈妈。”

“说到你的时候他问了一个问题，又把我整懵了，她问我你用刀叉怎么样？我说很熟练。”

“她又说你最后一个拿起刀叉的，以前没用过刀叉。”周子岚疑问的看向我，我点了点头。

我瞬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我追问着“然后呢？”

“小孃让我妈去厨房收拾，下次再聊，我说再讲一下你嘛”

“我妈说书要自己翻才能有自己的感受，还说我今天有点顾他而言左右，感觉好像我妈把我看穿了一样。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周子岚说：“你送我的字，我还没看，我们一起看吧。”

我抬手看了看手表说：“算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你自己看。”

周子岚说“好吧，我送你。”走到电梯口，我俩都没开口说话，只是彼此盯着对方的眼睛，直到电梯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