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挂掉电话,藤原说:“河村君一向会演戏,出场时间都把握得恰到好处。现场情况怎么样需要来问我吗?他难道不是比我知道得更早?”
藤原骤然睁大眼睛,一字一句,坚硬地在心里重复那句话:他的人,一个都没去。
王渝谦说:“真是意想不到,两天前我们大家还一起去松叶屋饮酒作乐,今天居然会出这样的事。”
“河村君今晚怕是又要去松叶屋,好好饮酒作乐。对他而言,确实是天大的高兴事。”他越想越气,开始口不择言,出言讽刺。
“那怎么会。”王渝谦已一种劝和的语气,尴尬地说:“松叶屋他应该不愿意去吧。实穗意外离世后,他一定也不高兴,不会踏足那儿自寻苦恼。”
“他与实穗的私交很好?”
“应该是的,之前我偶然撞到两次实穗从他的宅邸里走出来。”
藤原听后,沉默不语。
王渝谦又干笑道:“而且河村先生最近心情不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诹笱被带去特工部问话,至今都没个结果。听说他训斥下属,近段时间不准再随意去参加宴会。省得心神怠惰,喝醉酒后说出不该说的话,又让人当成把柄。他的下属应当是因为牢记叮嘱,才不去赴日暮先生的宴席。”
藤原的脸色骤然发暗,他忽然想起之前樱子的事:她也是松叶屋出来的。那瓶让泷泽怒不可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是否他身边的人都有类似令人方寸大乱的东西,为松叶屋里的人紧握。他不再言语。
王渝谦说:“请您节哀。事发突然,您一定有许多事要做,我们就不打扰了。”
藤原回过神,颔首应答,又看向全程神游在外的若昕。她那淡漠清冷的神色,令他有那么一瞬间忘记刚才令他雷霆震怒的事。
“神原太太,实在不好意思,冷落您了。”
她浅笑摇头:“没事,我也确实不该参与你们的对话,幸而听不懂。”
“哦,不是公事,我们是在谈松叶屋。”他半真半假地开起玩笑:“神原太太会不会担心胜平在外被美色牵绊住呐?看您好像不大高兴。”
她想起曾经王渝谦告诉过她松叶屋的本质,看他们的表情,刚才藤原笃定已收到提示。她的脑海中一条承上启下的脉络骤然明朗,低声笑道:“不是,他去交际应酬是应该的。我无话可说。我是在想,失火真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摧毁完所有东西后,连痕迹也会留下一星半点,实在太吓人了。”
藤原目光一跳,笑道:“女士胆小,怕火是难免的事。不像男人,从小就最爱玩火,无论被打多少次都听不进去。”
王渝谦起身告辞。藤原也换了语气,安慰道:“胜平,你也别太伤心。我知道两家小公子感情那样好,你和泷泽家走得近,和良太交情也好。但是事成定局,只要我们别忘记他们就好,人依旧是要想办法,往前走得更好,才能抚平过去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