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岔口。
杨沛东摆摊儿不到一小时,带来的煮花生便都卖光了。
甚至因为他目前每天摆摊售卖的货量有限,反倒造成了一种紧俏的买卖氛围。
很多好这一口的顾客,会提前等在这里。
杨沛东兹当骑着三轮车一现身,都还没等把铁皮水桶跟煤炉子卸下车,就能卖掉不老少了。
而这样的场景,跟对面路边同样售卖煮花生的侯三俨然形成了强烈对比。
一个是争相购买,一个是鲜有人问津……
只有等杨沛东的煮花生卖光了,骑车离开后,侯三那边的摊位才会稍微多上几个人凑过去询价购买。
“艹!哥们瞧见没,他吃肉连特么口汤都不给我剩,事儿做的太绝了!”
此时的侯三跟另一个年轻人蹲在摊位前,直勾勾盯着收摊远去的杨沛东,使劲把手里烟头扔到了地上。
“这好办,你今儿个叫我来,不就是为这事么?”
“对!只要你能找人给丫摊位搅和黄了,我侯三绝不二话,以后想吃煮花生,免费供应!”
“滚蛋!谁特么稀罕你这破玩意儿,十块钱,哥们绝对不含糊,保证说到做到!”
“哥,我哪有那么多钱,这买卖挣的都没我花的多……”
“那我不管,你自个儿掂量,横不能老子免费找人帮你,说句难听话,咱们之间还没到那个交情呢!”
“……”
……
夕阳西沉,渐渐没入了天际乌云中。
“嘿,瞧这阵势,明儿个十有八九得下雨。”
“可不是嘛,老云接驾,不阴就下,全都可着辙儿上来的!”
“得,热了这么多天,也该下场雨凉快凉快了。”
“……”
西打磨厂胡同。
杨沛东骑着三轮车来到父母所在的大杂院,院子里的邻居们闲聊着天气情况。
他跟几个还算熟悉的邻居打过招呼,径直来到了自家屋门前。
停好三轮车,提着特意留下的两斤五香花生进了屋。
小妹坐着马扎,母亲半坐着门槛,正一块儿择菜。
父亲则在八仙桌旁,难得戴上了老花镜,正用钢笔在纸上慢慢写着什么。
杨沛东知道,应该是在安排分家的具体内容,这样写出来,方便待会儿全家成员确认。
“大哥他们还没回来?”
他接过小妹递来的茶缸子,朝母亲问了句。
“嗯,包括那个混球,也没露面!”
母亲此时提及二哥,语气依旧带着抹愤然。
显然心里还生着气呢。
“老三,你回来的正好,刚才听你妈说,你打算最近去趟邢各庄是么?”
父亲杨安德此时停下了写字的动作,抬起头来问道。
“邢各庄?”
杨沛东被问愣住了,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哎呀,就我之前跟你说的,你那个表舅,他就搁密云那边的邢各庄,你不是想找他问问带壳花生的事儿嘛。”
母亲见状连忙快速解释道。
“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