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成大俊分别之后,李葫先是回了王府,向母亲详细说了皇宫中的经历。
王妃镇定的说道:“兆儿回来后已经跟我说了一些,你父亲早年间尚好,有几分淡泊名利的士子风范,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下决心放弃所有封地,只为送你去炼玉阁治病……
不过,自你成了炼玉阁弟子,皇室不但补回了所有封地,还多有封赏,把他从一个闲散王爷捧成了实权人物,他也渐渐乐在其中。依我看哪,现在的李唯根本没心思修炼了。”
李葫也干脆的说道:“母亲说的是,此事颇多可疑。皇帝掌握朝政运转,亲身修炼,亡国乱民之兆也!之前在皇宫中,又有门派的孙长老在旁,与皇帝勾连不清,我不好逼迫太甚。母亲放心,我一定把父亲救出来。”
王妃拍了拍李葫的手,安慰道:“葫儿有此心便好。现在竟连李骁都开始修炼了,还掺杂着那个罗浮派,娘也感觉不对劲,葫儿要多加小心!”
李葫点点头,又去寻到李兆,想把先前见到的、具备法力气息的金吾卫清理出府,却发现这两位诡异的金吾卫已经先一步撤出了王府。
跑得倒快,否则我便要看看这两个侍卫是不是也服了还真草?
李葫心中想着,刚回过神来,便看见李兆一副哀求的表情:
“大兄!你还是别跟圣上硬顶了,你当众逼他退位,又打死了罗浮派的仙长,你不怕他,可谨王府全家老小可都还要在玉京城生活……”
李葫无奈的撇撇嘴,差点脱口而出道,皇帝老儿还问我要不要扶你上位呢。
话说出口,还是变成了安慰:“放心吧,父亲没事,皇上已经答应我一个月后退位,还保证无论谁继位都不会为难我的家人。”
这位谨王府的小王爷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就差把凄苦写在了脸上。
李葫也觉无趣,两人虽是血脉上的兄弟,可所思所虑截然不同,已然形同陌路,如若再谈下去,离仇敌不远了。
于是李葫借口还有事办,让李兆转告王妃,这几天都不回来了,便离府而去。
出了王府,李葫信马由缰的在玉京城中晃荡,明显能够感觉到明里暗里的诸多目光。
他也不以为意,故意一时显露踪迹、一时消失不见,把大乾的秘密侍卫们累的够呛,连金吾卫和京兆尹府都派出了不少人协助。
到了正午,李葫悠然来到玉京城中最大的酒楼——逍遥楼。
此楼位于玉京最繁华的商河之畔,共十二层,楼内层叠高耸、雕梁画栋,楼外船舫川流、浮光跃金,乃玉京城中一等一的风雅之所。
逍遥楼的名字出自一首名篇:
纵横侠气逍遥游,忽上玉京十二楼。
仗剑排云引星落,醉卧商河入海流。
黄粱蝶梦迷复醒,生死轮转无止休。
何如焚心且埋骨,长揖世间旧温柔。
传说数百年前,有一位少年道人常年在此楼及附近流连不去,其人嬉笑怒骂、疯疯癫癫,本也无人理会。
忽有一日,他纵身一跃便至楼顶,大笑着作此诗后,又一头栽入商河之中消失不见,至今仍被玉京城百姓传作仙人,此楼因此得名逍遥楼。
李葫来到逍遥楼中,一路朝上走,由于逍遥楼是以道人的诗句闻名,酒家小厮见李葫道装打扮,自然不敢阻拦,只是急急忙忙的跟着。
楼顶只有两张桌子,俱有客人。
第一桌应是官宦人家在接待亲友,席间还有女眷,李葫便径直走向了楼梯另一端、靠近商河的第二桌前。
此桌仅坐了一位中年人,看起来大腹便便、穿金戴银,一副富贵商人做派。
李葫淡淡一笑,走上前问道:
“这位兄台,可否行个方便,让贫道与兄台共赏这商河景致?”
这中年人才待拒绝,便听到了李葫的传音:
“阁下锻体境修为,师出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