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步步走到下方两丈处,拱手弯腰施礼。
那些僵笑之‘人’聚在其身后,齐齐抬头看向墙上,大多数眼框里已经没有瞳色,惨白渗人。
管家亦仰首,脸型英俊,气质潇洒,那眼睛更是与众不同。没有眼白,纯黑如墨、幽深似渊,更加赫人。
看着这黑白分明之景,吕谦倒吸一口天然气。
自己虽身在狼窟,但还有一搏之力。怎么跑到这虎穴里来找脱身之法呢?也不知道在这世界被杀,是神魂受损还是直接嘎?
那管家朗声道:“大喜之日,相来即是有缘。家主请诸位一同参与婚事。”
听得诡怪邀请,镇诡司众人纷纷望向校尉牛逸守。
牛逸守回头看向来路,发现围堵的劣诡数量惊人,忙转头望向唐晶。
见她跳下门廊,解下刀递给‘诡人’,便打个手势,也跳了下去……
都不反抗一下?枉为男人!吕谦对镇诡司的无耻行径表示鄙夷。不打起来,老夫怎么逃!
返身跳在墙外,引得周边劣诡乱动,围了过来。
吕谦赶忙从墙边拾起褡裢,围在腰间,急走几步返回大院。
却仍然被‘诡人’围住,还示意交出褡裢。
吕谦不明就里,迫于形势,只得反转褡裢,倒出里面的物品。
黄金白银耀人眼,珍珠玛瑙夺人目,还有原味的肚兜和……
一帮‘诡人’将财物一一捡起、传走。
吕谦本无意,却荣登此间诡怪的榜一。脸上挤出笑嘻嘻,心里万字不够造脏句。
思及律令诡的强势,只能任其剥削。权当是交婚礼的份子钱!
哪知‘诡人’居然还嫌不够,竟还伸手来扒。
紧紧将褡裢裹在腰间,吕谦大怒吼之:“是…咳…士可忍孰不可忍,怎敢如此欺辱于我!兄弟们,跟他拼了!”
据这两日偷听得知,此世界武者以诡珠磨粉,打制兵器,用内灵祛除煞气,成就灵兵。
灵兵形小,可贴身隐藏。
这般作为,看似保遮羞之布,实则为其他人留反击的兵器。
何况,投掷精通亦需器物。
老江湖牛逸守自然心领神会,向众人使上一个眼色,解刀的手当即改为紧握。
其他人马上醒悟,纷纷摆出一脸凶相,怒视周围‘诡人’,大有一言不合直接动手的架势。
见气氛陡然转烈,有爆发之危。管家墨黑的眼珠巡望一周,然后抬手打个手势,让‘诡人’停止了扒衣行为。
“下人失礼,诸位贵客切勿怪罪。婚礼不可见刀兵,解下之后方可参加。”
管家又指了指吕谦,吩咐诡人道:“带他去阁楼。”
话音落下,便有被诡术迷住的‘人’围住吕谦,拉扯他往后堂走。
‘一帮乌合,不足与谋!’吕谦见镇诡司众人包括一僧一道,都毫无反应,只得乖乖跟随。
穿屋过堂,见识到这里诡怪强大的人脉资源。
堂中坐着商贩、走镖客、捕快和书生,都被诡术迷了灵智,如行尸走肉,偏又一脸笑容。
吕谦心中赫然。面上挂上假笑,跟着诡怪,拐了个弯,进了院中阁楼。
阁楼很大,楼梯不小,都很宽敞。
上到二楼一眼望,黑墙白烛白囍白纱帐,看陈设居然是婚房。
诡怪眼中的色彩果然与常人不同。
这参与婚礼,是这种‘参与’?是不是太过深入了一些?
何况老夫可是交了份子钱的!
强行留驴当夫婿?哪里来的道理?
而且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些程序不走吗?
这是强买强卖!
吕谦心态一直不错,还能吐槽。毕竟哪里的软饭不能硬吃?
但环顾一圈之后,就转作了哀嚎:‘老夫还是个孩子!’
只因这婚房当中有一张大床,坚木所制,稳稳当当,有九个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