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上的观察窗,麦进看到了柳明绘,这给了他信心。
至少“预言”是对的。
他没敢多含糊,直直地走向柳明绘身旁,倒在那张空椅子的地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竟没有引起屋内人的反应,这下麦进终于确信,邮件所言非虚,自己能够“提前”复活,但这也带来了另外一个忧虑。
如果其他人知道的话,他们会怎么做?尤其眼下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自己被不知道什么人下毒了。如果让下毒者知道,那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将是枉然,对方还会用其他的方式加害于自己。
对了,要找出凶手!凶手?凶手?
麦进抬头望向柳明绘。
这种情况下,很难不让人将所有的矛头指向她。
只见那女人神色淡然,不时喝着手中的饮料。麦进回忆起刚才在茶水间的一幕,对柳明绘的怀疑又加了几分。
要警戒柳明绘,也要告诉旁边的人真相,还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要做的事情太多,但麦进愈发虚弱,全然没有体力去实施。
眼看就要被其他人抬起,麦进最终选择其中最简单的一项任务。他把手探到裤兜,在看不到的状况下操作了手机,删除那封警告邮件。
听到删除的提示音,麦进松一口气,再也没有任何顾虑。随后,如同人偶娃娃般被几个人抬起,送到了车上。
……
在医院的病床上,麦进被折腾得再无气力。
反复的洗胃过程比起麦进在茶水间的痛苦只多不少。记不清有多少个回合,异物深入体内,这是麦进第一次发现内脏有如肌肤般的功能,敏感地感受着外部的一切。随着液体不断进入,呕吐成为常态,再之后无休止的排泄也伴随而来,直到干呕都成为奢望的时候,无尽的折磨终于停止。
看着头顶上悬挂着的吊瓶,麦进庆幸小命应该是保下来了。
“你很幸运。”医生的话语中没有任何祝贺的语气,仅仅只是在对于麦进奇迹般的生还表示惊讶,“按照上一次的经验,表皮出现红疹,毒物已经破坏肾脏,无论怎么样都回天乏术了。只能说,这一次你是幸运的,”
“也别这样说,医生您的功劳很大。”坐在一旁的老徐站起身说话。
“您夸奖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出去了。病人已经累坏了,我也建议您如果想问询,改天的效果会更好一些。”
听罢老徐哈哈大笑,说道:“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反正门口已经有人看着,麦进你就好好休息吧。”
老徐和医生先后出门。房间内暗淡的灯光,与走廊过道的灯火通明形成鲜明的对比。从门外投射过来的人影给人与安心之感,纵使麦进现在千愁百绪,也无法再深究了,眼下只有睡眠才是最优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