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松笑着摸小家伙的头,双丫髻一下就被弄乱了,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笑着对小家伙道:“走吧!愣着做什么?”
李家的院子在阳平村北边村口,占地面积颇广,外表看着除了比一般土地主家的大房子大些,没什么本质区别。
入院,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精美绝伦,假山池沼相映成趣,奇花异草点缀其间,尽显奢华与雅致。
李寻松进了李家径直往正房而去,不用人吩咐,门房小厮自觉的跑去后院禀告他孙媳妇和曾孙媳妇他来了。
“祖父好。”“曾祖父好。”
刚到正房,四十几岁的孙媳妇钱氏和二十几的曾孙媳妇方氏便匆匆赶了过来。
“坐。”
李寻松简单的关心了两人几句,便说起他来的主要目的,“女子的地位越来越低,几乎彻底沦为男人附庸,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更像一件特殊的货物。贫道想从阳平村开始改变世人这个畸形的认知,提高女人在家庭乃至社会中的地位。”
钱氏和方氏神情有些动容,她俩青年丧夫,却不缺钱吃喝,最是有空思考各种思想深刻的问题。
特别是午夜梦回空虚寂寞冷的时候,总会想做女人为何如此苦。
钱氏道:“女子不读书,不参政,一身荣辱莫不是系于父亲、丈夫、儿子,儒家宣传三从四德数百年,女人是男人附庸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想改变怕是很难。”
她知晓祖父的性格,如此说了,定会如此去做。
既如此,那她也就没必要再隐藏自己那大逆不道的小心思了。
“确实很难,却也不是没办法。”
“祖父准备如何做?”
“带她们挣钱,挣比男人挣得还要多得多的钱。”
方氏对此不怎么看好,她见婆婆低头不语,曾祖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大着胆子说自己的疑虑。
“这世上适合女子的工作并不多,挣钱的更少。若让她们取代男子的工作,不说她们是否愿意,能否做好,此举必定会让很多男子认为自己因此失去了原本该属于他们的工作机会,尽管那个工作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们。
他们会因此责怪提供工作的雇主,怒骂为此工作的女人。当矛盾爆发,愿意工作的女子会被抬上风口浪尖,只怕没几个人能承受住压力,最后不过是白忙活一场。”
李寻松认真听完曾孙媳妇的分析,眼里露出一抹诧异,心道:曾孙媳妇很有智慧,不输她婆婆。将来或可以成为我手中的一员大将。
“所以我们要给她们找一个所有人都认为该是她们女子的工作。”
他捋着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开间织坊,雇佣她们纺线织布,你们觉得如何?”不仅有借口只招女工,给她们开高工资,还能减轻读书人对女子自食其力外出工作挣钱的莫名恶意。
嗯,届时再将前世工人阶级包吃、包住、包分房、包养老那套搬出来用。
家庭地位应该能直接起飞。
你不给我尊重,我就跟你吵跟你闹,毕竟有退路了,谁还需要一直忍让着谁。
大不了,离婚。
一个人,过日子也不错。
虞朝用的是两税法,每年夏秋各征收一次。秋季粮食成熟后按亩征收粮食;夏季以收钱为主,可折纳绸、绢、绵、布。
或是因为要缴税,或是为了增加额外收入,或是为了应那句男耕女织,虞国几乎没有女人不会织布,再不济也会纺线。
李寻松笑道:“给足工钱,应该很容易招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