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逃婚(2 / 2)九州诡录首页

一刀,两刀……

每砍一刀,纸人插入身体的竹条就会晃动,引得一阵更加钻心的疼痛。

终于,在不知道砍了多少刀之后,身上这个纸人终于从身上砍了下来。

倒在地上的纸人彻底没了动静,陈长安也没时间去管这纸人到底怎么样了。

刚刚他在砍那纸人的时候,纸人疯狂的叫喊着,听到这动静的其他纸人正在往这边赶,他已经能听到不远处纸人飘过来的破空声了。

捂着胸前的伤口,他拖着脚用最快的速度往村口跑去,现在已经能看到村外缠着的那一圈红线了。

嘡——

但就在这时,旁边房顶上突然传来嘹亮的铜锣声。

这声音在耳边炸开,他脚步一顿,高亢的声音使得耳内阵阵蜂鸣,脑内更是一片混沌。

这铜锣声让他差点摔了个跟头,好不容易稳住脚步着看向房顶,一个穿着大红马褂的纸人站在房顶上笑盈盈地看着他。

陈长安认得他,这个纸人正是当时媒婆带过来的纸人之一。

“陈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啊?”站在屋顶的那个纸人笑盈盈地看着陈长安,他身上那件红马褂红得似乎要渗出血来。

陈长安没有回话,只是咬着牙继续往前跑。

只不过这纸人显然是没有打算放陈长安走,他飘落在陈长安的前方挡住了通往村口的路。

见状,陈长安只能跌跌撞撞地往旁边的小巷跑去。

这条巷子有点绕,但顺着巷子跑下去是一条小溪,这条小溪绕村而过,只要过了涉水过溪也能逃出村子。

红马褂纸人也不急,只是敲着手中的铜锣,跟在陈长安身后。

说来也奇怪,那个纸人每敲响一次铜锣,那股声音就直往陈长安的脑袋里钻,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只能依靠本能往前跑下去。

小巷很窄,还堆满了杂物,让他跑起来更加慢了,不过好在这一路上并没有纸人在前面堵着,后面那个纸人速度也不快,一时半会追不上来。

向左拐过最后一个弯,陈长安强忍着那股聒噪的铜锣声,脚步加快了几分,只要冲出巷子,就能够到溪边了,他已经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回头看了下身后的纸人,相隔的距离还有很远,就算是过了小溪他也追不上来。

“终于逃出去了!”

这样想着,陈长安一个箭步冲出了巷子。

但是下一刻他却愣在了原地,因为面前根本就不是小溪,而是他家。

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家门口!

在夜幕的衬托下,他家大门挂上的红灯笼显得更加血红,尤其是门板上还贴上着大大的红“囍”字。

在门口忙碌的纸人见到陈长安回来,立马朝里面招呼着:“新郎官回来了,大家快点准备婚礼啊。”

话音刚落,他家里就冲出一堆纸人,每个纸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诡异的笑容。

见到此场景的陈长安没有功夫细想为什么自己又回到了家里,只是靠着本能往纸人少的村中心跑去。

两旁的屋子里不断有纸人冲出想将他抓住,但好在他足够灵活,这才躲过了扑上来的纸人。

“赶紧回去吧陈公子,别让我们家小姐等急了。”

身后的红马褂纸人依旧用他那怪异的声音喊着,但陈长安是一步都没停留,任凭那纸人如何敲动手中的铜锣也没用。

下意识冲进一个还亮着灯,没有纸人的院落中,他用最快的速度合上了门闩。

靠在门板上,外面的纸人拼命敲着门板,但却没有一个纸人越过高墙进来。

陈长安喘着粗气打量着四周,这才发现这些纸人不敢进来的原因。

因为这里是祠堂,他误打误撞跑到了他们的祠堂。

【陈氏宗祠】

这四个金色大字的牌匾挂在祠堂屋檐正中,祠堂内部点燃着油灯,能看到里面桌案上供奉的牌位。

有一种说法是邪魅之物一般都会避讳祠堂这类地方,看来这些纸人确实不敢进来。

平时祠堂大门都是关着的,村里也不让人随便进来,这会门开着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起码能暂时休息下。

“有人吗?”

在祠堂门口大喊了一声,这里面点着油灯,但并没有看到人,也没有人回话。

但陈长安已经筋疲力尽了,见没有人回话也不管有没有人,便直接走了进去。

他的胸口还插着纸人身上的竹条,借着油灯的亮光,他这才将竹条给抠了出来。

瘫坐在蒲团上,过了许久这才自嘲地笑了下,村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到现在还在期待着什么呢。

现在躲进了祠堂,但只要外面的纸人不走,自己还是死路一条。

看了眼桌上摆着的牌位,陈家是个大家族,但过了今天,就这么一张桌子,也不知道够不够地方摆新的牌位。

看着看着他就将目光放到了主位最高的位置上,在祠堂位置最显赫的地方,赫然摆放着一只毛笔。

就是一根毛笔。

他来祠堂的次数不多,但他听村里的老人讲过,这根毛笔在几百年前是一个老神仙赐予陈家老祖宗的,因此这种神仙东西也被供奉在了最高位。

当然,陈长安对这个传闻是当作故事来听的。

这根毛笔看起来有些残破,甚至因为年代久远,笔尖的毛都有些稀疏。

就算真的是个宝贝,估计也是当时的修仙者遗落下来,然后被陈家老祖宗捡到当成宝供奉起来。

几百年过去,这根毛笔就算是法宝,能不能用还不好说呢。

没有再去想这根毛笔,陈长安跪到蒲团上磕了三个响头。

如今活下去的希望渺茫,过了今晚自己估计也会被摆在上面,这一拜就相当于提前打个招呼吧。

好在拼死让妹妹逃了出去,就算这样下去了,祖宗应该也不会怪罪下来。

重新从蒲团上站起,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重新拿起了那把柴刀。

他准备出去重新面对这群纸人,反正横竖都是死,那不如来个痛快的。

可就在这时,陈长安的后脑勺却被敲了一下。

他立马抄起柴刀向后劈去,这也不怪他,今天自从见到鬼新娘和纸人后,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

可是这一下他却打了个空,因为身后根本就没有人。

除了漂浮在不远处的那根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