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支。”

兰登看着玻璃罩内，只是占据一半容积的血肉堆，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好弱，强度太低了，这种【兵器】没有任何价值。”

奇怪的是，尤苏拉没有再喊出“第二十八支”这句话，实验室内，除了科克昏迷中，无意识发出的痛苦的哼鸣，唯余寂静。

“出什么问题了？”

兰登疑惑地回头看向尤苏拉，发现她盯着操作台上各种跳动的数据在愣神。

她少见地带上一丝不可思议的语气，不敢肯定地说道：“他的各项参数到达平稳，这意味着……”

尤苏拉看着玻璃罩：“他在第二十七支【卡巴顿】药剂后，就彻底进入【异化】的状态了！”

兰登快步走到尤苏拉旁边，看着上面花花绿绿的数值在十秒钟之内都没有一次变动，这证明尤苏拉所言非虚。

“那么，他大概四次之后就能成为【兵器】，真是难以置信，那个特殊的实验体，卡格，都才处于第五十一支药剂的阶段。”

兰登先是表达自己的震惊，然后又遗憾地说道：“可惜，这家伙血肉的强度太弱了，真得投入前线，估计也只是炮灰。”

实验结束，科克躺在休息室的长椅上，全身像是被推土机来回碾压过一遍，他总算是理解这里的人为什么或多或少都有精神问题了。

定时接受一次酷刑，这种能看到绝望朝自己走过来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警卫找到他，轻车熟路地把他扔到推车上，高低差带来的冲击差点让他从装昏变成真昏。

是的，他在装作陷入昏迷，因为在他昏迷期间，兰登来找过他，估计只是想说些虚假的鼓励话，防止他自杀罢了。

害怕自己露馅，为了避免与他交流，科克使出浑身解数，强压住痛感带来的条件反射的抽动，并且加上断断续续低哑的呻吟，让自己显得更像在昏迷的状态。

警卫推开他的房间，将科克粗暴地扔到床上，不说一语便离开了。

科克这才敢放声大喊，潮水般的撕裂感一拳一拳地捶打着他身体各处，他头一次感到自己的意志是如此地坚韧。

“没事吧？”

科克看着坐在桌子上，不知道在写着什么的卡格，苦涩地扯动嘴角，他的笑容显得更丑了。

“太痛了，真亏你们能坚持得那么久，卡格，你是第几次做实验了？”

“八次。”

科克咂舌，他无法想象那是怎样漫长的折磨。

看着回答完他的问题，又低头伏案书写的卡格，科克的心里生起紧迫感。

从兰登的表现来看，自己很快就要失控了，最多不超过四次，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做点大动作。

于是，科克试探性地问道：“卡格，你想逃出去吗？”

那伏着头的身躯一僵，卡格不自然地说道：“我吗？”

“我很快就能到达【山顶】，到时候就能安全地出去了，为什么要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啊，你还不知道【山顶】是什么意思吧……”

科克无心听他科普，他当然知道，所谓的到达【山顶】是怎样的谎言。

但是他也不能把真相告诉卡格，科克还没有完全信任他，如果卡格表现出哪怕一点出逃的意愿，科克都有办法把他和自己绑在同一条船上。

可惜，卡格一直在否认，一直在抗拒。

不过，科克看得出卡格似乎还隐藏着些什么事情，他的手脚在不自然地摆动，他真的不会藏匿自己的情绪。

该怎么办呢？

哪怕在一个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当言语交织，都能生出无数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