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蝉鸣。
天色阴沉,密布的乌云像是一层巨大的网罩在王府大院,沉闷地让人喘不过气。
“梁远征,你当真如此绝情?”一道喑哑的女生从屋内响起。
辉煌气派的大殿上一俊朗的男子坐在主位,他身旁伫立着三五个美娇娘。
面前跪着一个面容可怖的女子,她仰着头看向男人,眼中蓄满了泪水。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解王梁远征明媒正娶陪伴在他身边十年之久的妻子安宁。
安宁脸上遍布着数道疤痕,眉目间挤压着沉沉恨意,双目枯槁像一汪死气沉沉的潭水,眼泪顺着崎岖的脸颊滑落,竟染上几分凄厉之色。
她悲怆开口:“你我十年夫妻,如今竟要将我赐死?”
“本王是未来的一国之帝,怎能娶你这个面目丑陋的女子为妻,看在你为本王的做的一切,便赐你一具全尸。”
梁远征冷冷开口。
他望向安宁的目光在触及到那张狰狞的脸上时便便厌恶地移开:“来人,把毒酒端上来。”
几位女娇娘都有些不忍心了,她们皱着眉移开视线。
“哈哈哈——”安宁突然仰天长笑,她擦干脸上的眼泪一字一句地质问梁远征:“你嫌弃我?”
她仰头细细打量着面前清俊的男人,多年的上位之姿已让他从当年的青涩变得成熟。
这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从情窦初开她眼中便只有梁远征,她辅佐他从以前最不受重视的皇子到现在到储位的有利争夺者,他们并肩走过这么多年,最后却只换来一杯毒酒。
“我这样是因为谁?”安宁的语气中带着自嘲。
当今皇帝膝下多子,算上刚刚诞生的皇子已有十四位皇子,最后这位年纪小不足为患,可其他各个都是人中翘楚。
十几年前梁远征还是其中最不受宠的一个,只因一次意外两人结识,梁远征对他体贴入微,她也动了心,两人很快便定下终身结了亲。
她只是商贾之女,大婚算不上隆重,梁远征对她发誓说登上皇位后一定会补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能嫁给王爷做王妃算是她家门高攀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心爱之人,安宁心中自然喜悦。
在为人妻子的这些年中,她凭借着自身聪明才智和出众的医术尽心尽力辅佐,在不少次皇帝都夸耀的决策中其实是她为梁远征出谋划策。
梁远征也逐渐获得了皇帝的青睐,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多次被委以重任。
在几年前一次朝堂斗争中,她以身犯险潜入太子府邸,将配置好的慢性毒药藏进太子府中,却不慎被人发现,逃离时被多名侍卫抓住,身受重伤,脸上、身上被刀剑划了数刀。
那种钻心的痛即使到现在她依然记得,幸运地是勉强捡回一条命,脸上的疤痕却再也没有办法消除。
那个时候,梁远征对她讲他不在乎,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爱她如初,如今不过几年男人就变成了另一幅嘴脸。
梁远征没有说话。
安宁又冷笑了一声:“梁远征,你真以为凭你自己能到达现在的位置?不仅过河拆桥还不知羞耻地让你的外室看笑,我且在下面等着你,看你几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