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只要运转灵气就不会喝醉,但那只是对一般的酒而言。
两人身上的酒气吸引了一个挑着担子的人,炼气十层,却挑着两桶酒,是令人起疑的样子。
那人凑过来,刘令自然地侧向一步,把它和左析隔开,盯着他看。要动手他有自信,尤其是在这个距离。但他也不真觉得眼前这笑容可掬的家伙会动手。这已经是鹤街比较繁荣的地段了,有筑基期的鸱鸮值守。
“两位要仙酒吗?”这人压低声音说,将一张白的过分的扁脸凑上来。刘令想一拳把他打回去。他没有这么干,因为仙酒这个陌生名字吸引了他。
没等他问,左析就把就一把拉住他,扯着他走,回头恶狠狠地对扁脸人说:“不要,滚!”那人面露凶色,左析瞪回去,等刘令回头的时候他已经挑着担子背过身去了。
“仙酒是什么?”刘令问。
那人已经走远了,左析放开他的手说:“一种号称能喝醉修士的酒,但实际上就是毒酒。喝了会头晕,还会上瘾。”
“难怪那人说话感觉偷偷摸摸的。”
“很多门派都禁售这种东西,不禁的也一般也不会允许公开卖。它对身体伤害很大。”
“算合作人间鸩毒猜。”
“什么。”
“没什么。”
“给你抱一会儿。”左析把一堆炭塞进刘令臂弯里,放开了他的手。他的手腕很粗,左析不能完全包住。她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故意的。
“什么,不用这样吧。”刘令配合着说。
“你手汗好多。”
“好吧。天生的。”
“不,是紧张了。”
“那也是被你吓到了。”
“要是王崆峒我得把手剁了。”
“好,我很荣幸。”很好,王崆峒毫无机会了。
“应该的。”左析欢快地走在他前面,“那我们就看到一家就喝一家喽,正规的。”
于是两人又喝了两家,其中一家是昨天来过的是石清楼。堂倌换了个人,刘令估计他们是轮班的。
石清楼的灵酒极有特色,带点柠檬味。
“这种酒的优点就是什么都能加进去,就跟水一样,加点柠檬就是柠檬水,加上茶叶就是茶水。没有个性,不过是空虚的外壳。”刘令大发评论。但他实际上觉得这酒极好,几乎颠覆了他对灵酒的偏见——他完全承认这只是偏见。
“他的灵魂取决于加入的东西,孩子,也就是取决于你的灵魂。”左析反唇相讥。一堆炭闻着酒香已经昏昏欲睡了,左析就把它塞进灵兽袋里。
刘令忘记了他本就不在乎的酒的争论,问在灵兽袋里是什么感觉。
“莫名其妙的空间,无聊的只能睡觉。”左析说,“我以前让我姐把我扔进过去一次,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全黑的,还很闷。总之这东西设计出来就是让人在不想要灵兽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能有个地方暂时放一下。”
两人喝尽壶中酒,刘令说:“今天不喝到灵酒以外的酒我是不会停下的。”
左析笑着说第一次那个就不是灵酒。
她实际上也想喝别的,因为灵酒喝不醉,运不运转灵气都喝不醉,她不可能问出刘令的过往。
左析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运转灵气,清醒地闻着自己的一身酒气让她觉得不舒服。也因此,她总在结束的一瞬间就对自己用各种变干净的法术。
下一家,好酒楼。无论是名字还是从店中飘出的酒香都让刘令认为,尽管不是十分肯定——它是有好酒的。
左析审视这家店:不只是卖灵酒,有三层,有包间,很像石清楼,很适合盘问刘令。鹤街建筑普遍不高,两三层居多。屋木完全可以造到五层的,左析想。
一进包厢,刘令就四仰八叉地把自己摊在木地板上。
“让开点啦。”空间狭小,左析轻踢刘令小腿,他等到她踢第三下才收起来一点。
“你不会已经最傻掉了吧?”左析每次说“傻掉了”总把“傻”拖得像哈欠一样长。她坐到刘令对面,背靠包厢墙壁。
“好窄啊。”
刘令“嗯”了一声,真的醉了一样。
小二来了,说本店有房间可以睡觉,刘令坐起来说不用。被夹在小桌和墙壁之间实在极不舒服。
“嘿,刘令,我们来喝凡人酒吧。”
“凡人酒,好啊。只要你乐意把我拖回去。”
“喝完再运转灵气嘛。”
“听着不错。”喝凡人酒就是喝酒时不运转灵气,任由自己醉。刘令提前除去醉意,说:“谁先运转灵气就要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