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你在哪里？”楚言急切的语气让乔楠楠有些动容

“楚言，我很好，别来找我了，马上我要走了，希望我在你记忆里永远美好……”乔楠楠说着便挂了电话

楚言这边还是从总结会上接了电话出来的，电话震动的一瞬间，他低头习惯性地准备按掉，忽然发现是乔楠楠打来的。他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让身旁的周捕捉到了。

“我接个电话……”楚言拿着手机，示意局长便走了出去

初秋，走廊上的夜风微凉，吹进楚言连日来焦躁的内心，无端平静了许多，只是听完乔楠楠的没头没尾的话，他还来不及思索，电话却被那端挂断了。

楚言伫立在走廊上呆愣了几秒钟，这不太像他认识的人。多半是经历了事情所以才一反常态。

过两天要调去那边了，或许可以请朋友帮忙查查她在哪里。楚言这样想着便转身往会议室走。

忽然耳边一热，即刻头晕脑胀起来，一时间竟然有些重心不稳。他轻扶着走廊上的栏杆，侧影被皎洁的月光拉的老长老长。

一瞬间脑海里莫名闪过和乔楠楠从初相识的点点滴滴……

那一年，穿着鹅黄色外套的女孩子闯进他的视野，夏季炎热的午后，她却像个行走的冰箱，冷艳而有距离

那一年，她坐在了自己的前排，看向语文老师温柔的眼神，让自己有些慌乱，害怕她出错，害怕她逾矩

那个寒冷的早晨，她带过来的包子尤其美味

那个微凉的夜晚，昏黄的路灯里，她的发丝飞扬，无端便扰乱了自己的心绪。

后来，她似乎便从自己的世界剥离出去了，悄无声息，像黎明前的早晨，像暮色渐浓的傍晚

那个女孩子就这样幽居在自己的心底，像已经愈合的伤疤，久到楚言自己都快忘了还有个她。忽然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遇见她，像命运的拐点上她一直等在那里，等着楚言从那儿经过，只为了遇见她……

然而今天她一句要走了，楚言却无端听的心痛，没由来地抽搐着。

只是他不知道，河海的仁爱医院住院部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一个女孩子从22楼住院部跳了下来，正是护士交班时候，巨大的撞击声被急诊部陆续到来的救护车声掩盖了……

乔楠楠的病床靠近窗子，许是长期练习舞蹈，她的臂力很好，靠手臂的力量爬上窗台费了一些力气。

夜风里她的发丝飞扬，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她想起小时候坐在妈妈的自行车后座上，仰望路灯的场景。

她不想给任何人带来负担，更不想让自己这个样子出现在爱人的身旁。或许她是这样自私而利己，只是他们或许只是疼痛一阵子，毕竟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良方。但往后的几十年自己都要拖着这残肢活着，乔楠楠怎么会接受的了，她想母亲是能原谅自己的。

临别她给母亲发了一条短信：

“妈妈，人生很长，长到我接受不了没有腿的生活，人生也很短，短到我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养育之恩来生再报吧……”

乔楠楠的母亲立在慌乱的人群外，手中还拿着画册，那是女儿的希望，想着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