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失神间，手机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那是妈妈的手机来电铃声，乔楠楠低头看过去，是楚言的手机号

“喂……”乔楠楠接起电话

“楠楠，找了你好几天，你手机一直关机，发生什么事了？”楚言从乔楠楠兴致缺缺的声线里听出来，她应该是有事情的

“哦，没什么，前几天开车被蹭到了……现已经大好了”乔楠楠苦笑着说完，此后，两个人应该再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你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调来河海刑侦支队了！过两天就要去报道。”楚言急切地说完，他一直想让乔楠楠看出，他是一直向她奔跑的，哪怕距离遥远，哪怕路途艰难。

“是么！那祝贺你哦，等你空了，要庆祝一下的！”乔楠楠笑着，她想象那个曾经风清月朗的夜色里，男孩子一脸稚气地看向她却又满眼热切。

楚言还要说什么，病房门口的敲门声传来，乔楠楠侧耳细听

“阿姨，乔楠楠醒了么？”门口陆离的声音传来

乔楠楠不等楚言再说什么，说了句晚点说，便匆匆挂了电话

“她醒了，你进来吧……”母亲说着便给陆离让出了空间，转身朝外走去，轻轻关上了病房的门。

“楠楠……对不起！”陆离走近了乔楠楠的病床，见她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血色全无

“陆离，没必要这样，你来找我什么事情？”乔楠楠说着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我只是来看看你，你好好养伤，我已经联系了国外一家医疗机构，给你配最好的……器材……”陆离说着用词也越发谨慎起来。

“嗯……谢谢你……我大约是不太需要的！”乔楠楠说完便笑了起来，她的笑容里陆离仿佛嗅到了栀子花的香气。

这一刻，陆离想起雨菲也曾这样光彩照人地看向过自己，后来她便离开了。

“楠楠……我想……我晚一点再来看你！”陆离说完逃也似地冲出了病房的门，留下乔楠楠静静地躺会床上。

她静静地掀开被子，双手止不住颤抖，膝盖以下全部不见了，这残缺的肢体便这样闯入视线，她还在惊惧中，母亲便推门而入，她见乔楠楠这样盯着自己被截去的下肢，惊叫了一声，便冲过去拉过被子为乔楠楠盖了起来。

“楠楠！楠楠！”母亲拍打着乔楠楠面如死灰的脸

“楠楠，你听妈妈说！”母亲的声音歇斯底里，走廊上路过的人都纷纷侧目从虚掩的门缝往里瞧着。

其实截肢手术开始，住院部就已经传开了，501病房来了个被截止的女孩子，花季的年龄啊……

大家都在等着看这个女孩子若是知道了这个结果是什么反应，对于别人的苦难，从没有感同身受。

“妈……我知道，我知道……”乔楠楠低低地说着，便安静地躺回了床上。

“楠楠……”母亲的声音里全是无奈，对于女儿的苦难，她没法身受而如此痛楚。

“501查房！”医生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僵局

乔楠楠的主治医生是个保养得宜的男士，让人一时辨不清他的年龄。

“张主任，您二十分钟以后空么，我去您办公室了解一些后期护理的注意事项。”

就在这位男医生领着一群实习医生要出病房门的当儿，母亲急忙开了口。

“嗯……好的”主治医生的声音里有明显的迟疑，这么多年见惯了患者家属塞过来的红包，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有分寸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