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奔回夜州,已是酉时,安显荣还未下值。安清诺送安惠然到家后,直奔县衙来了。
二堂内,方子熙和胡平都在,安显荣在存档室。
见安清诺风风火火跑进来,方子熙惊道:“安小姐这是咋啦?”
“我……请问安大人在吗?”安清诺差点喊爹了,知道办公的地方还是公事一点好。
“在存档室。我去叫他。”胡平脚勤快,便去了。
方子熙给她倒了杯茶放过去,“坐下歇一会儿。这么急,何事?”
“等安大人到了,一齐说。”安清诺一口喝干了茶,也不客气,自己又倒了一杯,牛饮一般喝干了。
安显荣见安清诺头发吹乱了,脸上落了细细一层尘灰,猜到是刚从琛州回来。“诺儿,你们回来的有点早啊。”
“三位大人,我们没到琛州。”
“哦?”
“我们在半道上歇脚的时候,偶尔去到一户人家,聊着聊着,便得知他就是绞胎瓷的制瓷世家,传到第四代了,五年前被人诬告偷了配方,没落了。”于是,她便把了解到的说与三位大人听,打开包袱,露出冬瓜瓶,“这是第四代传人的佳作,可曾见过?”
安清诺说得有些激动,面色泛红。
三位衙门大人,凑近细看瓷瓶,不住发出“啧啧”声。
“这纹饰真不是描上去?”方子熙摸着光溜的瓶身。
“真是巧夺天工啊。”胡平赞道。
“这确实是难得的好瓷器。”安显荣瞧着,眼里放了光。
安清诺不忘一顿输出,“三位大人看到的纹饰是表面的,可知瓶身的内里是什么吗?”
“瓷瓶历来不就是纹饰在外的嘛。”方子熙不以为然道。
“错。这种瓷器,表里如一。”
“啊?怎么会?”
安清诺拿出瓷片让他们看。
看到如此瓷片,三位大人更是诧异,眼睛都看直了。
“怎样?惊了吧。”安清诺的眉眼都笑弯了。这仨大老爷们没见过世面的这般看新奇玩意儿。“绞胎,是将两种或两种以上不同颜色的瓷土揉和在一起,然后相绞拉坯,制作成形,烧制而成。艺术感强,观赏性高,自然,经济价值也高了。因为它,独一无二,表里如一似君子。”
仨大人听明白了,看明白了,方子熙问她:“可以批量制瓷吗?”
“不能。”安清诺把王老二的情况一说,仨人又颓败下来。
“说了这么多,还是没用啊。”
“有啊。”安清诺笑道,“我去请一位能人,财神爷来,只是……”
“安大小姐别卖关子了,说吧。”胡平急了。
“我若邀请他来夜州投资开窑烧瓷,三位大人得大开方便之门,手续简办,政策优惠,这算是给夜州招商引资了,同意不?”安清诺在心里已谋划好了。
“只要为了夜州老百姓好,大家都有余钱余粮还能给朝廷赋税,一切都好说。”方子熙也想有个出头的机会。他相信,安尚书家的大小姐应该不会打诳语的。
“得县太爷这句话,我可放心干了。我回去写方案了。”安清诺收了包袱跨出二堂门槛。
“什么是方案?”方子熙懵懵懂懂地问了安显荣一句。
“我不知啊。”安显荣也是一脸懵的。
一路风尘仆仆的,回到安家,其余三人都去洗脸了。
安其琛在前院玩耍,用狗尾巴草在假山鱼池里逗三只小鱼儿玩。小鱼儿是打理好新宅子时,萧炜怕徒弟无聊,带他去城外的小溪坑里捉回来的。
正玩的起劲,忽然听到一阵“咕咕”声。他寻声找去,见一只灰白色鸽子停在院墙上,觉着好奇,拿了鱼池旁的棍子,想去打下来今晚红烧着吃。
“别动。”沐惊出来看见他想打鸽子,喝住了他,“这是我的信鸽。”
萧炜过来拿走徒弟手上的棍子,教训他,“见什么打什么,师父没这样教过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