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率先闯了进去,浓妆女人无奈地摇摇头,几人也相继跟了进去。
里面一片残破景象,浓妆女人还在四处打量,却听见后面有点异响,她一回头,就看见壮汉从背后硬生生扯下来一个黑影,猛地摔到地上,化为了一缕黑烟。
壮汉骂道:“这小鬼不知死活,居然还想拉我当替死鬼,活腻了都!”
书生男子却想得多些:“这才多久就开始出现诡奴了?这里的情况恐怕比预料中还要糟糕。如果不赶紧解决掉源头诡,这儿恐怕很快就会变成一处诡域。”
大家都察觉到了事情的禁迫性,开始加快朝里面前进。一路的残肢断臂,还有几个无头尸体歪歪扭扭地爬起来想要攻击他们,房间里爬出的鬼婴尖锐的啼哭声,一切都是那么毛骨悚然。
不过这些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多威胁,壮汉走在最前面,手臂上纹着的獠鬼仿佛活了过来,在他手上不断游走着。他的背后还又长出两只一样的手,四只手疯狂攻击着那些想要靠近的鬼物。
一路推进到走廊尽头,他们终于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那个拖着铁链,穿着医生外服的“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道路中间,似乎在特意等待他们的到来。
黑风衣四人也停了下来,浓妆女人有点疑惑道:“它就是源头诡?它身上为什么勒着条绳子?”
谁都没遇到这种奇怪的情况,一时谁都不敢妄动。对面的诡一直没有动静,壮汉首先按捺不住,他低吼一声,手臂上的獠鬼图案仿佛马上要破体而出,泽人而噬,他此刻与那些恶鬼已经无异,面色青黑,两眼通红,只抓对面脖子。
然而异变突生,那几条垂在地上的铁链突然蠕动起来,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飞向壮汉。
壮汉反应极快,居然想直接抓住那几条铁链,直接把那只诡拽过来。但谁都没有想到,铁链直接刺穿了他的手臂,“嘭”地一声巨响,他被钉在了墙上。
撕心裂肺的吼声从自上方传来,黑风衣反应最快,他手上一直拿着的黑匣子打开,一把通体漆黑的小剑盛在里面,然后化作一条细线划向那些铁链。
粗重的铁链断掉,壮汉跪倒在地上,獠鬼图案撕咬着他的血肉,又在不断愈合着他的伤势。
女人眼睛微眯,以低缓的音调哼起了一首无名歌谣,歌声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遥不可及,就像夜色里那若有若无的呼喊,亲切又陌生。
怪物的动作慢了下来,身体摇摇晃晃,似乎马上就会睡着。趁此机会,书生拿出一本画册,从上面撕下一页抛向空中,一条人脸犬凭空出现,飞快奔向前方,疯狂撕咬着怪物的身体。
黑风衣本来的脸上仿佛又重叠着一张苍老的面孔,他的眼里开始冒出浓重的恶意,但他还是操纵着黑剑穿透铁链怪物的各处,把它脖子上那几颗无脸头颅全斩了下来。
铁链怪物皮肤上的人脸愤怒地嘶吼着,嘴里弥漫出一团又一团黑烟,黑烟弥漫到四人身上,他们的皮肤上也开始浮现出一张张模糊的人脸。
女人的音调变得更快,她闭着眼睛,面色狰狞,似乎也在承受某种非人的痛苦。怪物皮肤上的人脸眼皮开始下垂,随后陷入沉寂,那些黑烟也随之消散。
随着不断的攻击,铁链怪物的身体出现了一个个缺口,体型越来越小,最终消弭出一缕细烟。黑风衣四人的脸色都不太好,都在努力收敛着自己的异常与负面情绪。
过了一会,黑风衣抬手顺便返程,但寂静中突然响起一声尖细的呜咽声。四人齐齐回头,一只诡婴爬在地上,脸上带着不寒而栗的微笑。一瞬间,大家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浓妆女人脸上的妆早已乱了,她眼神有些呆滞,像是不敢置信般喃喃道:“源头诡不是死了吗,怎么诡奴还在,为什么?!”
铁链声拖动的声音从后面响起,等他们回头,看到那个刚刚被他们杀死的铁链怪物再次完好无损地站在那,皮肤上人脸有种人性化的讥讽色彩。
地面上不知何时漫上一层浅浅的血,天花板上啪嗒啪嗒掉下一块块烂肉,两侧的墙壁仿佛变成了活的血肉,一只只毫无血色的手从里面伸出,似乎想抓住什么。每个病房门口都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身影,而且这些影影绰绰的身影似乎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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