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笑！”

我冲上前去想要捂住他的嘴，他却反手搂住我。

“你现在真是越发放肆。”

“这可都是您的功劳，您是臣妾最大的靠山。”

赵祯将下颌抵在我的头顶，如同这么多年庇护我周全。他很快松开了我，但我并不打算就此放走他。

“我要吃江西金桔。”

“我已经命人去采买了，过不了多久你就吃到了。”

我在试探他的底线，很明显，成功了。

民间百姓多以大内喜好为风潮，宫中的吃穿用度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皇宫用物是否昂贵，一成潮流便会被抬高价格，而物价疯涨会令百姓生活动荡。是以，赵祯从不会用物过奢，也不会去刻意追求何物。

但他允许我如此。

————

庆历八年十月初四，我被册封为贵妃，四妃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册礼十分隆重，前所未有的，甚至是开国以来的头一遭。

我跪在台阶之下，听着册封官念完皇帝圣旨，徐徐俯身谢恩。

赵祯却不顾一切地快步拾级而下，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搀扶起来。

“爱妃大病初愈，不必跪了。”

赵祯牵着我的手接受众人的跪拜，我与他皆身着朝服，是大家眼中的璧人。

册封过后即为筵席，诰命宗亲进宫为贺我晋封之喜。

魏国大长公主坐于宗亲之中，向我投来不友好的目光。她上下打量我，要不是顾及她侄子的面子，恐怕会立刻拿架子训斥我一番。

当然，她不是第一个看我不顺眼的人。

晚间，我换上寝衣，坐在榻上，不由感慨：“你瞧见没有，大长公主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赵祯走过来也坐在榻上，轻笑道：“我能瞧不见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可这又怎样，我愿意纵容你宠着你，旁人爱说甚就说。”

我摆弄自己的头发，往赵祯身边凑了凑。赵祯挑眉，将手伸出，我也很自然地搭上了我的一只手。

“朕就是要给你最好的。不过呀，这衣裳你今日穿过往后就别穿了，太过靡费，别总是当别人攻击的靶子。”

“嗯，妾知道了。”

寝殿中烛光摇曳，透露出难以言说的温暖。

我看着赵祯欣慰的样子，真好啊，他对我真的很好。

“张璟凝，你一直这么陪着朕好不好。”

“那妾可得仔细想想。嗯——今生今世，陛下不负我，我必不负陛下。若你我二人违背，死生不宥，离心不念。

这些年里，我接连失子，皇四子出生便夭折更是对我打击极大。丧子之痛，这样常人无法想象的锥心刺骨之痛，上天已经毫不留情地让我感受了五次。

今年之前，我几乎是终日缠绵病榻，赵祯来我阁中的次数却比以前更多。

丧子之痛，他比我经历的更多。所以，他一早就想要晋我的位分对我以表安慰，可碍于种种原因一直拖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