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族中人丁单薄，人才凋零，都是因为只顾武力，陪养男孩，对女孩的生死不闻不问，所以女孩子很少能活到长大成人。”

于睿怒其不争：“难道你们还不吸取教训么？不懂善待女性的民族终将灭亡。”

“不若由我收养她，让她见识山川的辽阔壮丽，懂得书卷中的人生至理。或许她还能够带领你们脱离原始生活，解决你族中没有新鲜血液的困窘。”

华争明显已经被说动，但最后还是挣扎了一下：“这还得问过我们现在的族长才行。”

“我想卡卢比会同意的。若是她长大后想有别的活法，我也希望能给她一双自由行走的脚。”

于睿出马，她的意见十成九的能变成卡卢比的意见，所以小木交给于睿抚养已经成了定局。

……

“没想到来黑戈壁一趟还能收下一位义女，未来的日子想必不会孤单了。”于睿抱着孩子，竟有了几分母性的光华。

“她是跋汗族的女儿，跋汗族以蛇为图腾，但蛇不宜用在姓名中，可取蛇的谐音佘为姓，单名一个婵字。虽是婵娟之意，亦托蝉声之蝉意。昔者虞世南学士有诗咏蝉曰，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希望未来小婵能如寒蝉一般，品格高洁，不媚于俗。也希望她长大以后能后聪颖慧澈，带领跋汗族脱离原始生活。”

杨歌陪着于睿走了一会，黄沙弥漫的戈壁日渐西斜，难得是一个没有飓风的夜晚，明月高悬，风景宜人。

黑水城已经没什么事需要她做，和卡卢比告过别后，杨歌用身上的所有药材跟牧民换了一只羊腿和两壶美酒，同杨青月难得的联络了一下师徒感情。

数日之后，杨歌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从戈壁滩转移到了五台山。

幸运的是，看过周围环境，杨影记起了一些事，他当初来此，是收到了一封来自九天方乾的信，信上内容他早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要去找秋叶青。

乱世之中，赌坊，花坊，酒楼和茶馆这些地方是消息最灵通之处，前两者杨歌没兴趣，她的本意是添点酒水进行李，奈何五台山根本没酒楼，只好退而求其次，在茶馆点了杯君山银针。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探得秋叶青落脚处后，杨歌不敢耽搁，赶紧奔去找她。

“是方前辈让你来的？”秋叶青有些意外，但还是很欢喜再见到杨歌：“这五台山近来也是愈发的不太平了。马上就是六月，五台山即将举办一年一度的名僧会。眼下各地的佛教教徒都聚集在这五台山，鱼龙混杂，你可要小心些儿。”

“听秋姑娘如此说法，莫非是有人想借名僧会之机搞些什么动作？”

秋叶青告诉杨歌。

名僧会是佛教最大的盛事，每年的六月都会举办一场，名僧会期间，各地各宗的佛教教徒都会云集于此，辩禅斗法，倒是精彩的很。

大会将持续十五天，最终的优胜者可获得进入经楼最高层阅览佛家真经《圆觉经略》你、以及在七宝塔顶膜拜阿育王舍利和文殊菩萨舍利的资格，这在佛教教徒心中乃是无上荣耀。

既然来了，这名僧会的热闹杨歌肯定也是要跟着凑一凑的。

“在这乱世江湖中，行事千万要小心，切不可大意。”秋叶青同杨歌约了前去名僧会的时间，千叮咛万嘱咐了一轮，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五六月的天气就跟小孩子的脸似的，说变就变，刚刚还是瓢泼大雨，这会儿便又晴了。”

瓢泼大雨？杨歌挠了挠头。心道上月静这个护道人还是对她挺好的，将她转移到五台山的时候，并未让她感受大雨倾盆的关照。

“这振远镖局也是气运不好，镖队刚进五台山的地界儿，大雨就突然泼将下来，听说还被一伙山贼给趁乱劫了。我看这镖队打的是马字头的镖旗，想来应该是洛阳振远镖局鼎鼎有名的马阳马副镖头。突然遭了这么一劫，难免有人受伤，我这儿刚好有些随身带着的金疮药，对治疗外伤有奇效。”

秋叶青将金疮药递给杨歌，杨歌立即懂了她的意思，这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必定又想着拯救他人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他人会不会倒霉催的跟她一样，被她的心上人李复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