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再来一次了。”

想到这里苏冉拿上绳子撸起袖子，兴致勃勃地朝着硕鼠奔过去，亲自参与到工作中总能令她快乐。

断裂的废弃通道内满是苏冉愉快的笑声和那只硕鼠不断的咒骂声……

文相与此时刚刚摆脱胃部不时传来的翻滚搅动的感觉，但他的脸色依旧难看，他有些后悔去尝试推演陆地生灵的文明和语言，以至于那只硕鼠的咒骂声都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从最开始充满杀意的，“今天就用你们打牙祭了。”

到后来的他们骑着它在这里跳跃冲撞时的，“不想死得更惨就赶快从我背上下去。”

被苏冉打败后的，“我同伴就在下面，你这样对我，别想有好果子吃。”

到现在依然被苏冉骑着到处乱撞的，“你个卑鄙的阴险小人，有种下来打一架！”

文相与满腹疑惑，他开始疑惑当时告诉苏冉这只硕鼠的杀意真的是正确的吗，不管怎么看他都是在帮助苏冉自保，合情合理，但为什么现在看来，反倒是苏冉一边倒地在欺负这只硕鼠。

打个比方的话，就是他们一族在受到海妖侵袭的时候，没有恐惧、没有逃窜，反而追着海妖嬉闹，这可能吗？

一件曾经完全没想到的事情在苏冉身上见到了，文相与不禁感慨陆地上的生活真的是千奇百怪，终究还是过去的生活太过闭塞了吗，也许这次历劫就是要他了解这些事情。

要说苏冉喜欢做什么，现在这种重复性高的体力劳动就是其一。

因为提前就制定好了方案，所以不需要耗费太多脑力，做起来轻松愉快还可以降低压力，可以视其为某种中间休息阶段，在这个基础上一旦手上形成了肌肉记忆，还可以额外分心去思考其他事情，为下个阶段提前做准备。

不过目前苏冉大脑放空，完全享受在重复劳动的快乐中，给硕鼠喂一颗丹药，再用丹药给硕鼠来一下，每个关节每个部位都试一下，最后把结果记下来。

在这过程中，硕鼠嘴里的咒骂变成威胁变成警告又变成好好商量，最后变成哭哭哀求，苏冉也无动于衷。

因为她听不懂硕鼠的语音，她能听到的只有，很长的一声吱，很短的一声吱、破音的吱、无声的吱，时间久了耳边回荡的都是，“吱吱吱吱吱吱吱。”

“算了，留它一命吧，杀孽造太多对你不好。”

硕鼠的凄厉惨叫和哭哭哀求，就连身经百战的文相与也看不下去了，明知他不应该偏袒这会主动伤人的鼠类，但就是会抑制不住地想起他那些因厮杀而牺牲的同族。

“杀孽？我不打算杀它。”

苏冉短暂停下手下的动作，一脸疑惑地看着文相与，“它又没在我的食谱上。”

苏冉讨厌多管闲事，她从来不想过多干涉自己不需要的事物，比如一只老鼠可以喂饱一只猛禽、一只黄鼠狼、一只猫或者其他什么，唯独不会成为她的食物，至少目前还没饿到那个份上。

但这只硕鼠身上有的不只是生死，它还有情报价值，对苏冉来说它带给她的情报可以帮助她认识自己还有这个世界，这些远超过掌管它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