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宁忍俊不禁,这一娘生的,怎就如此不同?
晨兮道,“婶婶见笑了,我这阿妹自小在山里长大,还不曾活在俗世中。”继而又说回巧儿,“这巧儿好做不易精,全凭画师的手笔和烧瓷人的手艺。身上着的衣物和饰品也各不相同,可能镶的一颗珠子就值好几两银子。若早知婶婶喜欢,冬月就同年货一并送去了。我们这儿不比京陵那般叫价,但精致的一套也得卖上个二三十两银子,大约二三两银子一个。巧儿就这行市,我若卖得太贱,附近州城的铺子怕是要来砸我的门头。”
瑾宁颔首,“好货就不能贱卖。买得起这些的都是家中富足的,哪个穷人家花银子买这个?”
晨兮对一旁侯差的堂管道,“长生,去库里取三套巧儿,再包些芙蓉膏、梅花蜜,仔细点一同装马车上。”
瑾宁忙摆手,使不得。
晨兮对瑾宁耳语道,“婶婶别客气,这巧儿是自家做的。模样我画的,城西的瓷窑烧的,服饰是霁月的绣娘做的,小饰品也是进玛瑙玉石时人家不要的碎石边角料。所以婶婶只管放心送人,要多少都不成问题。”
瑾宁惊喜不已,连连发问,“哎呀,原来这巧儿是自家做的?这可心的模样都是你画的?那可是巧儿的精髓呀。晨儿什么时候还学了这本领?”
晨兮道,“三年前去广陵的时候瞧见了这瓷娃娃,甚是喜欢,随手买了几个拿回来放在了铺子里,没料几个时辰不到就卖光了,还有人愿下定金。我瞧着这东西是个挣钱的路子,可总不能为了几个瓷娃娃跑一趟广陵吧,于是琢磨着自个儿动手描了娃娃的模子,服饰的样式,反正由着感觉来。没想还真让我做成了。婶婶可还记得我阿娘画得一手好丹青?打记事起,阿娘就开始教我习画。可叹丹青没学好,工笔倒是自成一派。”
“哎哟喂。”瑾宁摸了心口道,“怨不得你爹娘把你放在心尖上,真就不是一般的女娃!”不再推辞,欢喜地受了。
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萧齐悄悄拿起了一个巧儿,掂在手里端详。
众人在内堂转了一圈,已陆续有不少客人进得店堂,伙计们忙碌起来。
不多时,堂管长生回禀晨兮,二夫人的物品皆已装上了马车,而后拿出几张纸,“当家的,这是东城邶儿街王员外家,拓石郡陈大人府上刚差人送来的货单,您过过目。其他还好,就是王员外清单上有十套巧儿。。。”
晨兮扫过货单,“王家就一个姑娘,买十套作甚?这东西一多就贱了,先送半数,说库里没那多存货,来了新货补上。作为赔礼,给小姑娘送一条上好的绢帕。陈大人家院子大,春上虫多,送些驱虫的香囊,再给老夫人送些沉水。”
长生一一应了,“还有冯公子差人来问,铺子里还需不需补些香料,我看还有些存货,春上怕潮,就回四月再说。”
晨兮点点头,“这两家你亲自跑一趟。”
“明白。”长生利索地收起清单,点了两个伙计,去了库房。
黎掌柜瞧着几位在一楼转了好一会儿,便请他们上楼饮茶歇息,顺便看看细货,二楼售卖的有玛瑙翡翠、朱钗首饰、还有银器和瓷器。
一众人上得二楼,店堂宽敞明亮,正堂悬着一副字——“不解之缘”,木展台变成了铁制台,搁置着各式细软,料想着是防火防盗。穿过店堂,是几个小茶间,小的长宽不过一丈左右,大的长宽两丈多,从甲字号到戊字号,专供贵客小憩或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