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志风虽官不必周山敬,但头脑灵活,据传闻说翟志风的酒楼私下是捎暗信递密文的危险转中局,具体什么周念也不清楚。
周念脑子快速过完了对他的分析。见周山敬快赶到,赶紧递了银两给翟志风:“风叔给我称两斤花糕,一斤桂香糕。”翟志风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称好用牛皮纸折好的糕点,将麻绳捆紧给了周念。
“等下啊丫头,我给你找钱……”
“不用啦风叔,小女以后麻烦你的事多了去了,全收下吧!这是我爹的银子!”
翟志风掂了掂,又用牙咬了一下,望着走远的父女二人,笑了一下:“小丫头片子。”
父女俩继续走着说着,周念把花糕给了周山敬。“娘之前就说想吃来着,我去别家铺子买过,娘表面挺开心的,但其实也没怎么吃。我想定是想爹您了,女儿帮您买了,等会儿您送女儿后回府给娘说您买的,她高兴。”周念振振有词,周山敬欣慰的接过,还摸了摸周念的脑袋:“养女儿就是好,你若是真与那什么游启常情投意合,那爹我还可能真的会很伤心。”
周念又不舒服的挠了挠脖子,从刚才走过来,周念就感觉浑身燥热难耐,路过途风司更为难受了。
周念停步,“爹,等一下。”
她把袖子撸起来,小臂上炽红一片,小疹包四起,是癣病的特征。周山敬惊愕:“栀子癣?怎么这个时候长了栀子癣?”
“总不可能这里有棘栀吧…”周念皱眉放下袖子。
棘栀是二手调配出来的植物自然毒药,游国三年就严禁流通棘栀,现在棘栀只有在齐国没被管控。周念对棘栀里的芍瑰十分敏感,不过最对是打喷嚏,到了十岁生辰那年,周山敬和其他将军一块在周府研究特毒怎么涂在箭头上,带来了一些药试剂在周府,周念在一旁观摩没多久却晕了过去,太医说是芍瑰引起的癣病,但如果只是单独的芍瑰不会这么严重,需要其他的毒性植物融合才会有这种效果。
就是棘栀。
周念不自觉紧张起来,周山敬和周念同时看向路过的途风司。
几个穿着铠甲的守卫在给士兵家庭提供衣布粮食。
棘栀最佳的藏身之处,最高机率毙命之计,就是曾在衣服,粮食布袋里等毒散发。
“坏了……”
周念心急:“爹,我去面圣,这绝对有问题,得让皇上处理。”
周山敬拉住她:“不行,不行,你怎么去?这个事情怎么能声张。”
“我知道我不能声张,我带一匹布去面圣,让太医来验。您不是掌管途风司的吗,查出祸根最为紧急。”周念看着周山敬。
周山敬哪能同意:“怎么你去面圣,走到半路突然晕倒了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行。”
周念没听他的话:“我个小姑娘怎么让途风司听我的,不行,我去面圣,我撑得住。”
一溜烟,周念像撒泼的兔子拿块布跑走了。
周山敬五官快拧在一起。
“…像什么话!这像什么话!”
她穿梭在市井人海里,不适感慢慢烧到她的脖颈上,不算太严重。
能到的。周念暗想。
到了皇宫大门,御前太监刘公公在候着她,看见小姑娘来了,准备先鞠个躬,周念却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拿走了为她准备的通行牌。留下一阵风。
“刘公公,臣有要事与陛下商议,万分火急,没时间上马车了!”
刘公公揉了揉鼻子,看着周念疾驰留下远去的身影,他吩咐下人快速驱车赶回奉诏殿。
她不断向前跑,越跑越快,快到皇宫内早春无限风光变成虚影成了她身姿的背景板。
她的身子似乎有些沉重,像被灌满了铅,甚至于开始眼冒金花。
陡然,一级台阶绊了她。
她感觉地面在无限靠近自己。
奔跑的她陡然停止,周念感觉心里漏了一拍,接着倒了下去。
马上就到了……
意识模糊中,她闻到了淡淡的檀木香和山庙独有的烧香味。
她倒进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里。
她睁不开眼,只是在大口喘气,听着自己的心脏快要蹦出胸腔。
“这身打扮也不像刺客。”青年清冷的声音响起:“姑娘,你是过气了。”周念恰巧睁开眼,青年用宽带的手掌轻松遮捂住了她的下半张脸,他们互相对视,周念发出了呜呜的喘息声,青年左手托着她的腰,右手捂着她的唇。
过气?周念才反应过来,打下了青年的手,开始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就像搁浅许久的鱼回归水源。她须臾便能说话,“多谢公子,敢问公子名讳。”今年看着被打红的手背,没有过多的表情:“游。”
游?!
周念冷静:“那游公子便是在这偏院长大的吧?可否知道陛下身在何处?”
青年轻哼一声,站起身来:“父皇在何处,谁人不知。”他笑着看着周念:“皇上,有两个儿子,大皇子游启常和二皇子游启余。”
他们对视。
“你猜猜我是谁?猜对了,我带你见父皇。猜错了,我就引诱你的栀子藓把你杀了。”
周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对死一字毫无触动。
“猜吧。”青年声音淡飘飘的。
“大皇子说是身为储君,光明磊落,正直勇敢。二皇子虽文武兼备,却与外戚有勾结。”周念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我听说大皇子近日有一女子进宫,特意与他一同面圣相熟,定不会在这里闲逛。”
青年合掌,俯视她“所以?”
周念扶墙起身,坏笑的盯着青年:“我猜你是大皇子游启常吧。”
为何这么猜?青年脸上一怔。
周念拍了拍背后的灰,说“圣上经常在奉诏殿议事,文武百官都知道的,当然我是嘉陵侯的女儿。”她看着青年一脸难受样继续说:“其实你的演技不错,我差点就被骗了,不过你自己说出来了,我的癣病,要知道两位皇子只有大皇子精通医术。”
周念把桂香糕递给青年,“我知道你无非就是想套我的话,不然我晕倒的时候你不会给我塞解药,还是谢谢你了。”
青年看着周念拿着布匹远去,她在昏迷晕倒在自己怀里时,她了她药丸,她也知道。
周念消失在了他的视线,狠啐了一声:“颇有心机,倒是二皇子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