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即将入冬天气多变,或许是长期不吃肉食抵抗力下降,或许是高三课业压力太大,抑或是传染病后遗症的缘故……
总之,近些天来我感到身体不甚舒适,感冒发烧屡次上身,请假频率也是愈发频繁。
我每次请假回家,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播放歌曲的手机就放在右手边。
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焦虑与煎熬。
会不会耽误了这两天的课业?
如果她在我不在学校的时候和别的男生走得近呢?
我总是胡思乱想,忧心忡忡,失魂落魄,安全感像是不稳定的脚手架总是轰然倒塌。
但这总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学校是我长期稳定安心的定居地,
也是我和她见面的唯一地点。
…
“你没想过约她出来吗?”
“她家里不让。”我只是把她的话一遍遍复述给别人。
我掩饰了语言里情绪的波动,但回忆并不允许我说谎。
“以后放学不用等我,我妈妈在外面接我。”手机那头的她发来消息。
看到这一条消息,我还是安慰着自己,安慰她会考虑我的感受,可是这种内在安慰拗不过我心里的失落。
我从回忆里脱身,身上好像满是伤口,不知是哪种来源所致。
我珍视和她的每一次见面、牵手、相拥……
学校是我和她见面的唯一地点。
换句话说,在家里呆着还不如让我在学校硬撑着。
这一次仍旧是小病初愈就立即来到学校,发烧带来的头昏感还隐隐发作。
我呆呆看着教室窗外,天空为大地穿上一层薄薄的白色婚纱。
操场、花园一具被铺上了白纱。
这是BJ今年的第一场雪。
白纱起初只是白纱,后来随着不断堆叠成了厚厚的地毯。
直到午饭前,天才渐渐有了放晴的意思。
“我想出去玩雪。”我看着食堂窗外雪白的操场和教学楼前空空的白色,如此晃眼,却又充满渴望。
我们的第一场雪。
“你要是想再发烧回家的话就去吧。”雪坐在餐桌的对面,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淡然说到。
我的期待与渴望全被她这种淡然的语气打消了。
…
“出去溜溜吧,穿多点,”王睿文走到我的课桌前。
“我去找老师要手机拍点照片。”
我上身穿着校服长袖外套,叠着一件黑色冲锋衣。
午饭后的同学们在教学楼前、花园里肆意打着雪仗。
我只身慢行在教学楼前的小道上,看着那些正在玩雪的少年们。
王睿文突然从远处跑来,在我面前停下,喘着白气说到:
“雪……袁如雪刚在花园前面玩呢。”
我无规则的目光徒然就有了目光和指向。
我的步子缓慢拖曳,可我的目光却异常焦急。
大概是已经回教室了吧。
直到打算放弃寻找那个身影之后,那个熟悉的背影却又徒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拖曳的步子变成尽可能快的小碎步,追上在花园和教学楼前交界的那只背影。
“啪!”我轻拍粉色羽绒外套的肩膀。
她转过头时,我恰巧捕捉到她微妙的小表情。
她先是皱着眉,看到我后,眉宇又放松了许多,转化为笑意。
“Hi!”
“你不是说不玩雪吗?”我疑惑并的问道。
我感到我语气里有点生气的意思。
“我没……”
这时候我才明白,是我午饭时候的表述没有表达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