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却只是微微一笑,依旧专注于笔下的诱惑力作,似乎在他眼中,这些日常纷争,都不及画中女子的一个回首、一个低眉来得动人心魄。
张苞斜眼瞧着那几乎堆到房梁的仕女画,心里一阵发苦。
老爹张飞又挥毫泼墨,终于在一阵自我沉醉中提笔得意地站了起来。
画中的女子,嘴角轻轻上扬,眼含秋水,美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张飞一看,乐得直拍大腿:“哈哈哈!看来我老张的画技,又有了很大的提升啊!”
他一边吹嘘,一边像街头卖艺人般自夸:“早晚有一天,我张飞的名字要响彻画坛!”
吹嘘够了,他这才把目光转向张苞,那眼神活脱脱一个凶神:“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还想跟你爹我理论不成?”
张苞无奈地低下头,心想:跟这家伙理论,简直是秀才遇到兵。
张飞见儿子不吭声,更是来劲,鼻孔朝天,哼道:“你要不是长得还有点像我,看在你亲娘面上,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看你那窝囊样,半点也不像我。”张飞越说越气,胸脯一起一伏。
张苞却早已习以为常,默默低头,一声不吭。
他知道,跟这位脾气火爆的父亲争执,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倒不如让那美丽的仕女在画中笑得更加灿烂,或许还能平息这场家庭的小风波。
张飞瞧着张苞那一副呆头鹅的模样,心里就直犯堵,忍不住伸手在张苞的屁股上给了力道不轻的一脚。
“我说张苞,你能不能别总跟块木头似的,动动你那所谓的脑筋?”他瞪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关伯父这会都奔郡守府去了,要去找大哥理论,你难道还想让我这当爹的也去蹚这趟浑水?”
张飞一边说,一边气呼呼地挥着手,“他去了,自然能给你那诸葛侄儿出口恶气,可我要是再掺和进去,那不是摆明了要家丑外扬么?你大哥的脸面往哪儿搁?”
他越说越气,几乎是指着张苞的鼻子,“你这么个榆木疙瘩,将来上了战场,还不得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叫我这当爹的,是不是得提前准备好为你戴孝?”
张飞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
张苞只是低着头,一脸的愧色。
张飞却没打算这么放过他,“还有,你关伯父去找那诸葛小子的时候,你就不能机灵点,半路上把他请到咱们家来,好生款待一番?那诸葛小子,聪明伶俐,跟你一样年纪,却比你聪明多了,你得多跟他学学。”
说着,张飞不忘添油加醋,眼神往张苞身上一扫,嘴角挂上一抹坏笑,“尤其是他那双眼睛,透着精明,不像你,两眼一抹黑,而且他说话条理分明,不像你,连话都说不利索。”
张苞被父亲这么一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孩儿明白了,一定照父亲的话做。”
“真记住了?你这要是真记住了,还能在这磨蹭?还不快去把那位诸葛先生请到咱府里来?”
张飞一番连珠炮般的质问,让张苞如同被赶鸭子似的匆匆出了门。
……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
在城中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诸葛玄忽遇拦路的张苞,他自称张飞之子,让诸葛玄不禁眼中泛起疑云。
“你说是……”
“张将军邀请我到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