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安安“家里干干净净的,晦气霉气都给扫出去,来年就会有钱。”她的身影在房间穿梭,她忙碌着。
安安的父亲用本地方言叫她“小丽”,时间过的太快了,我快忘记她的名字。现在午夜时惊醒,偶尔想念她,想起她的名字,是一个很好听名字像生在春天粉色的花,她的名字叫“丽芳”。
“丽芳啊,你真厉害哇!林裕好福气娶了你这么好的老婆,可惜他是个聋子。但是你们相互照应生活总会好起来的。”
邻居的王婶应该有四十多了,她的身材丰满,她的脸庞宽大而慈祥穿着碎花的麻衣。胸前挂着像鹌鹑蛋一样大小的佛牌,乌黑的头发干练束在脑后。她十分信仰佛教,每天早晨五点半起床开始诵经。
膝下有两个孙女与安安是玩伴,经常穿梭在王婶的家从前堂钻进后院。
显然她对新来的邻居非常好奇,主动搭话。丽芳的普通话和本地话出奇的好,听起来不像外地人。
这里的本地人非常排斥异乡人,连本地人都听不出她的口音。
王婶慢慢走进厨房,打量了一下。桌面有丽芳刚刚熬出来的猪油,放在一个黄色上面有芙蓉的盆子。
丽芳没有盖上盖子,等猪油凝固。
王婶:“哇!这猪油香的嘞,丽芳你是哪里人?”
丽芳灿烂笑着放下手上的扫帚,从客厅慢慢走进厨房。
丽芳拿起了一个小碗:“我不是本地人,是越南来的。哈哈,你可以弄点回去给阿妹回去炒空心菜。”
王婶笑了笑:“哎呦,太麻烦你咯!我那里有早上刚从市场买的肥瘦相间的猪肉可以弄个小炒。”
王婶跟新见面丽芳特别投缘,她们聊着家常。
王婶捏着肩膀:“哎,最近这个肩膀就是特别不舒服,一阵一阵疼的。”
丽芳看见就过去捏了王婶肩膀,王婶闭上眼睛十分舒服地享受“哎呦,哎呦就是这里。丽芳,你好手艺哇!”
丽芳笑着:“工地干活,搬那种水泥还有弄工地卫生时候肩膀特别疼。我看那个电视这样一捏就不疼了。”
最后孩子们散学回来的呼唤着,将女人们拉回现实,她们爽朗笑着回家做饭。
以前家家户户很多是用土灶,袅袅炊烟飘起。孩子们早就饥肠辘辘,家家都派孩子们送菜。
一户人家可以吃到好几家送来的饭菜,王婶特别高兴叫家里的阿妹送了两碗菜到丽芳这里来。
林裕是一个爱喝酒的汉子,丽芳今天似乎心情格外开心。她拿了两瓶啤酒,用筷子一敲,瓶盖就掉下来了。
丽芳对着安安说:“你爸在城里也爱喝酒哇,我们搬一箱喝。你爸还喝不过我,哈哈!”
林裕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他喝完酒以后脸通红的,然后去找小河沟对面哑巴师傅店坐坐。
但是他一会要去别人家加班一个门窗,他简单饮了两杯。
饭后女人们喜欢坐在板凳开蛤蜊壳,一边聊着家常里短。村头村尾的人,没有一个人会离开话题。
我的父亲林裕是一个农民工,也是一个聋人。
邻里议论为什么四十多的聋人能娶到一个三十的娇妻,这似乎十分不对劲。
有人说因为丽芳是一个骗婚的,有人说丽芳是被拐卖来的。
她们常常聚集在巷口,眉头紧锁,神情严肃的,低声讨论这个话题,空气弥漫着各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