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记忆里追溯自己的童年,事情并不难。97年出生的我上学之前就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了,农村里的娃大都瘦弱不堪,但是几乎人人都可以砍柴担柴,给猪猪煮煮猪食,坡上给牛儿割割草。下地也更是常态了,记忆里更是从小就自己洗衣做饭,当然也因为这样的事情多次跟母亲争吵,而结果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这样的回忆并不美好,时常回想辛苦劳作的儿童时代,我也曾成千上万次抱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投胎在个富贵人家,幼时并不知什么才叫富,尤其到了叛逆时期,离家出走、重认生母的想法也曾无数次闪现。
我们是江姓,算是个大家族吧,也不知何时了,曾在家里翻出一本族谱,仔细内容是记不清了,大抵记得好像是个25个传辈的字,父亲那一辈是“东”,我们这一代叫“海”,我哥的下一代就论“广”了。爷爷奶奶老一辈其实是地主老财,那会儿奶奶生了六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都在本村,只有小姑嫁去了外村。父亲算是沾染一点家族的兴盛,这么多孩子的情况下,父亲的赌瘾却极大,是村里常见的赌徒,不过如今都是人云亦云,事实也无从查证了,党解放全国之后,家里也开始了败落。我出生有记忆之后已然是穷困潦倒了,那时几个叔伯都有自己的房子,但我们一家是跟爷爷奶奶住一起的,木房是一个带着两个通间,堂屋共用、二楼由竹片编制成的木房子,一楼只有两个房间,一个作卧室,另一间则是万能室,印象极其深刻的是屋里放了一口由水泥和石块砌好的水缸,为什么深刻呢?因为那上面有水泥描绘的五角星和镰刀。二楼我很喜欢上去,是兄长单独的房间,当然还放了许多杂物,小学时我还和父母亲,弟弟睡一张床,时常觉着拥挤,那张小小的床常让我觉着窒息,每每睡着,常感觉被人鬼压床而惊醒。因而我十分中意兄长的床铺,在我看来,这不仅是自由、隐私,更是我摆脱窒息最好的方式。
那时穷苦,家里吃的是包谷饭,但是爷爷奶家是香喷喷的大米饭,所以每到开饭时,小小的一个火坑旁都是围满了人,想来也是哭笑不得,以前老觉着大人小气,也不多做点,每次过去豆吃不到多少,现在想来,比我做得好多了,换作是我,我估计都躲着悄悄的吃,毕竟饭都吃不上的日子里,大米饭这样美好的东西谁舍得舍己为人。
我比同龄人上学稍晚,04年上的一年级,幼时的我其实不曾懂得书本为何物,上学为何事,但是却懂得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背上小书包离自己远去的孤独感。课堂算不得课堂是一栋小三层的楼房,不算破败,只是桌椅不够用,三个小朋友挤在一张长椅上互相挤兑的不适,这难道就是上学吗?农村老是都是自己住校,自己拿柴火做饭吃,加上交通不便,没有车,需要自己在赶集天去集上买菜,所以这所小学每逢5,0这样的日子都只会教上午,下午就全校放假了。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一年级下学期就没有了这种情况,也是下学期,不知怎的,开始启蒙,脑子里有个念头“要学习,争第一”,从那,学习开始了突飞猛进,直至小学毕业,成绩也一直是两个班级的第一名。
事情开始有了变化,初中重新分班,我也开始住在了学校,不用一天越野式的行进上学,现在四人间的标准10年住进了16人,我们却没有任何怨言,虽然两人一张床的拥挤让我不适,但相比放学之后不用辛苦的爬上回程的那座山,我还是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