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感受到脸上传来丝丝凉意,是雨。渊承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狼藉,在魔气与阵法的肆虐下,封魄台已被毁的不成样子。
“醒了吗?”渊承劫回过头去,发现包括自己父亲在内的众位长老,族长都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不等渊承劫回答,渊阔海继续道:“你的天魄魄力,已经封印了。”闻言,渊承劫头痛欲裂,原来距离族比大会已过去了三天。那日封印魔气的场面浮现眼前,他急忙试着运起体内魄力,一口鲜血喷出,他不可置信地发现,不仅自己的天魄被封印降至了气魄,灵脉在封印过程中受到重创,就连原本的二十一重气魄也被冲散至九重。
“这是为何!”渊承劫万念俱灰,以他现在的修炼天赋已与孙明傲之流无异。
他已顾不得宗族礼仪,跌跌撞撞地冲至渊阔海面前抓起他的衣袖:“族长!这是为何!”
渊阔海一甩袖子,将已显疯癫之态的渊承劫摔出数米,厉声道:“放肆!人皇族不容忍有魔修存在,更别提你这天魄级别的魔气了!倘若留你,我们整个魔族都会被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见渊承劫仍面有不甘,渊阔海从衣襟中取出一个卷轴,扔到了渊承劫面前。“经族内上下连夜商讨,一致决定将你驱逐出族,永世不得回来!这卷轴上是所有长老的手印。”
渊承劫连忙爬过去捡起卷轴,他不愿相信父亲也印了手印,父亲是他最后的希望。然而——冰冷,刺骨的冰冷。那黑纸红字的卷轴上,赫然是渊子勇的名字。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最敬爱的父母竟也抛弃了自己。他机械地转过头看向父亲,眼中满是不解与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他在心中不断的呐喊,不知不觉中留下了泪。
然而,父亲的反应让他心死如灰。渊子勇波澜不惊,冷冷道:“听凭族长处置。”
泪水模糊了双眼,朦胧中,他看到无数渊氏族人从阴影中走出,但都离得他很远便停下了脚步。
“魔头!滚出去!”
不知是谁首先开口,紧接着,无数谩骂声如潮水般涌向了渊承劫,直至将他淹没。
“滚出渊家!灾星!”
“像你这样的魔物只能给家族带来灾厄!”
“就是你招来的魔气!去死吧!魔头!”
渊承劫眼前的世界变成了黑色。那些族人们曾经对自己的关怀,帮助与教导,竟都变成了唾骂,与憎恶。难道曾经的一切种种都是虚伪的奉承?即使渊承劫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可事实却苍白冰冷如一座冰山。半晌,渊阔海抬起左手示意,族人们的喊叫声才渐渐平息。
这时,站在一旁的渊澈嘴角洋溢不住的笑意,走上前道:“天魄魄力啊!真可惜呢?不过如果你也为家族着想,那么就自己离开吧,不必太过挂念哦,接下来就由我代替你来振兴渊家吧!”
渊承劫抬起头,试图寻找到一丝怜悯的眼神,可对上的,不过是父母眼中的冰冷,族人们的怒火与厌恶,以及最让渊承劫痛苦的,渊澈脸上那玩味的笑容。
“好了,话已讲完,现在,你已被逐出渊家!”一字一句宛如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渊承劫的心上,砸的他喘不上气。就这样,渊承劫被如同丢弃一条野狗般赶出了渊家。
一具行尸走肉漫步在大街上,过往行人皆是避之不及。
“听说他就是渊家的那个魔!”
“别说了!你不要命了!”
街上行人的窃窃私语传入耳朵,他充耳不闻。他现在只想尽快感到颜家找到自己的兄弟颜正,给自己谋求一个安身之所。渊承劫坚信自己两肋插刀的兄弟颜正不会弃自己于不顾,然而他忘了,自己的骨肉至亲都已抛弃了自己,更何况一个所谓的兄弟?
来到颜家大宅前,大门紧闭。渊承劫走上前不断地拍打着大门,直到一个颜家弟猛地拉开大门不耐烦地嚷道:“干什么!臭乞丐,这里可没东西给你,赶紧滚!”
经过几日的磨折,渊承劫早已没有了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我是你们颜家公子颜正的至交好友!”转而意识到与这个弟子沟通无用,渊承劫大喊起来:“颜正!颜正!”
那颜家弟子正欲上前驱赶他,颜正终于走了出来。看见他,渊承劫如看到了救命恩人,然而不等他开口,一脚飞来便将他踹飞了数米之远。
“颜…颜正?”渊承劫挣扎着起身,满脸的难以置信。而颜正则是面色冰冷,冷冷道:“颜正也是你配叫的!之前不过看你是渊家公子才同你玩乐,而现在,你不过是被渊家扫地出门的一条野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