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辈，摄政王……没有同您……”

“问什么，答什么。”

自作聪明似乎是人族的共性，燕音昭很不喜欢。在燕音昭冰冷的眼神中，国舅没有胆量继续询问，战战兢兢概括了一下魏寅究竟用了多少次。

前前后后，和燕音昭之前询问燕歌晴的相差无几，或许是国舅势力之前比燕音昭强的原因，有一两次燕歌晴也不知道。

等国舅真的交代完，燕音昭早已生无可恋，若是可以，她想回十二神界后，寻到精通时间之道的强者想办法将这一界时间倒流，到时再让非六门之神捅死魏寅，拘走魂魄丢去兽奴场生生世世不得出！

“啊······”燕音昭仰天长叹，企图舒缓自己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行了，滚吧，魏寅杀不杀你，和我没关系，昭王和燕大人的盟友是皇帝，可不是国舅。”

逐客令下，国舅眼前一花就已身至千里之外。

魏严眼睁睁看着国舅被瞬间移走，自己却留在原地被燕音昭燕歌晴冷冷盯着，瞬间脊背生寒。

“你同国舅暗中联合，在最开始却不敢信我们，藏了一手，倒是不错。如今带国舅前来寻求庇护，我又如何信你们？”

燕音昭也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血脉亲情的羁绊。魏寅张口欲做辩解，可一切话到嘴边，燕歌晴如蛇蝎的目光让他一个字都吐不出了。

“若只是庇护，其他人倒也无妨，让国舅也受我庇护，于歌晴而言，岂非是……”

“前辈，舅舅于这乱世为护我不得已为之，舅舅他不是同其他人一般不看重情谊血脉，只是无力改变这世道人心，我知当年之事燕大人放不下，亦知现在的燕大人早已今非昔比，我和舅舅无力做出补偿，魏严只求前辈和燕大人能让舅舅保住性命，不敢奢求其他！”

魏严跪伏于地，字字颤音，不知他怀着怎样的心情打断燕音昭的话，他害怕，他害怕燕音昭说完不庇护国舅对燕音昭来说的利害关系。

可同样的正如他所说，有燕音昭在，燕歌晴根本不在乎他和国舅能做出什么补偿，燕歌晴只要国舅死。

“燕大人之事，只要燕大人愿意，我愿代舅舅受剔骨之苦！只求燕大人暂且搁置当年之事。”

放过？这次若不是燕音昭阻拦，燕歌晴直接把国舅杀了，仇恨这种东西，又怎么会是三言两语他人代受就可以抵消的。

燕歌晴抬眸，一双通红的眼怀着燕音昭无法体会的情绪，好似祈求，好似委屈愤恨。燕音昭什么都没说，移步原地消失，接下来怎么做，全看燕歌晴自己了。

燕歌晴明了，垂首轻笑，看向魏严带了几分诡异。“谁告诉你，我的手，是因为国舅才这样的？”

魏严心中咯噔一下，猛然看向燕歌晴，燕歌晴又看向自己白骨森然的双手，仔细观摩。

“两百多年，也快三百年了，知道我只双手来历的人，活着的只有魏寅一个，就连国舅也只是在之后才得知那老道没有弄死我。”

渗人的笑意一点点摩挲魏严的意志，骨手指骨相互摩擦的声音透着冷至灵魂的寒意。

“原来，我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想到反被你们联手耍了一通！”

“燕大人！”魏严才张口燕音昭就将骨指放在唇边，一个噤声的动作打断魏严。

“我技不如人，国舅想两头压，也不是那般容易。”

燕歌晴猛然靠近魏严，死死盯着魏严的眼睛，不放过其中一丝一毫的变化。

“现在给你选择，国舅和你，只能活一个，你不能杀了国舅，我就弄死你再送他去见你，你杀了国舅，我跟随姐姐离开后，你依然是皇帝。”

选择给了魏严，燕歌晴突然觉得国舅和魏严联合也不是件坏事，背刺可比明刀更难受。

“皇帝，魏寅救不了你们，我与魏寅，也是不死不休，他是姐姐回神界最大的阻碍，而我，要为姐姐除去阻碍！”

最后魏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皇宫的，他只觉与燕歌晴对视那一眼，他的心脏已经停了。

不出所料，魏寅一声不响的出现在国舅的府邸，静静地等着国舅自己回来。鬼魅的身影潜藏在暗处躲开所有人的监视，如练习捕猎的幼豹，藏得不好，有很多纰漏，但没有猎物注意到他。

国舅拖着受伤的身躯回到府邸，屏退侍从后无力坐在椅子上，刚长舒一口气，魏寅淡淡的戏谑自他身后响起，这距离，几乎是贴在国舅背后。

“你的好外甥可保不住你。”

国舅猛然回首一掌劈去，魏寅轻描淡写横手两指击中国舅手腕处手经，手经断裂，国舅收回手踉跄远离魏寅，眼中惊惧交加。魏寅淡然移步上前坐在国舅方才的位置上，轻笑着审视国舅。

“摄政王大驾，这些侍从也不知道通报，害我将摄政王当刺客了，摄政王勿怪。”

国舅很自然的转为一副圆滑姿态，背起断经的手装作若无其事。自知不是魏寅对手，直接放低姿态。

“说起来，亲王也算你的外甥，为何你暗中扶持皇帝，而不选择能力手段都在皇帝之上的亲王呢。”

虽是疑问，魏寅却是像在哄小孩，这一幕属实诡异。国舅赔笑，还不待他回答，魏寅又开了口。

“你两个妹妹，为什么都和皇帝结亲？或者说，当年你为什么会拒绝同我母亲结亲？你的行为总是和所有人格格不入，告诉我，都是为什么。”

这些密辛的知情者不多，特别是国舅这一代人几乎死绝了。魏寅能知道，国舅也十分意外。

“摄政王多虑了，同您父亲比起来，我这联姻选择带来的利益可比不上皇族。若您母亲是男子，我的妹妹自然是要有一个同摄政王府联姻的。”

国舅的回答引来魏寅的低笑。

“国舅啊国舅，你见过她了，应该明白她和我们这些人的不同，我真的很好奇，所谓的情感，是个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