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这次是在战场上醒来，火光，刀光……。天变了颜色，灰蒙蒙的。

河三水满脸震惊，这段记忆是那么的清晰，他们就是在这一晚死去的……。

“河三水，快躲开！”

一道身影扑了过来，简从头顶飞过，“别发呆了，快点走！”付钱拉着他，在尸体中狂奔。

“这里！”马背后伸出手，付钱带着他躲了过去。“你们就在这里，好好躲着！”付钱扔下他们，独自冲向了战场。

河三水回头，那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是那么的令人心疼。

“要是你们活着该多好……。”眼睛湿润，记忆中他们被付钱安排躲在马背后，死了。而他因为和付钱一起冲了出去，所以活了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至少让我救你们一次……！”

这次，河三水没有冲出去。守在了他们身边，陪他们聊天。

“别害怕，我在你们身边！”几人冷静下来，双手死死抓住武器。

“河三水，我们会死吗？”

“我……，不会！”

“说大话！”

笑了笑，短暂的和平后，几个兵发现了他们，“你们怎么躲在这里，还不快冲锋！”河三水把他们护在身后，“我们那都不去！”

“哼，你们这样可是逃兵！”

“你们不是一样？”河三水冷冷的看着他们，几人拖着武器，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斗志。

“小崽子，找死！”被说破了，恼羞成怒。河三水伸手，衣袖里滑落一把刀。

握在手中，朝着几人杀过去。“竟敢攻击自己人，罪加一等！”几人迎上去。

“啊！！”

血液飞溅，马背后的人已经吓到麻木了，看着河三水的背影是那么的陌生。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最后跑了起来。

解决完这几个人，河三水回头，他们已经不见了，“怎么回事？”大声呼喊他们的名字，没有回应。

“你们在哪里？！”

找了好几个地方，依旧没有发现。

“不要死，不要死啊！”惨叫声混合着硝烟飘荡在上空，河三水寻着声音过去。

“这，这……。”

他们已经死了，付钱抱着他们的尸体痛苦，“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们……。”河三水走到他面前。

付钱抬头，欣喜若狂，“还好，还好，你还活着……。”感受怀中尸体的温度，那恢复光芒的眼睛暗了下去。

河三水的内心无比悲痛，明明自己已经杀了那几个人，为什么还是没有就回他们，难道过去就真的不能改变？

“对不起……。”跪了下来。

“这不是你错。”付钱的眼泪一颗颗流下来。突然，河三水抓住了他的手。

这一起都无法改变的话，留在这里只会陷入无尽的悲伤之中，那么这里已经没有待的必要了，他不想让付钱一次次流泪，这次，他要救付钱！

“跟我走，他们已经死了，早就死了！”

付钱在原地不动，尸体，战场……慢慢消失，“我知道！”眼泪不停的往外流，“可我放不下啊！！”

刹那间，河三水看到，无数双血红的手抓住了他的双脚，死死的抱住了他。

“我不管，跟我走！”

河三水伸手拿刀，刀却不见了，只好用双手去扯他脚下的手。

“真，羡慕你啊……。”

河三水的身体慢慢的飘向空中，“跟我走啊……！”此刻，双手居然没有半点力气。

付钱微笑着，注视着他离开的地方。转身，背后跟着李四，王泊……还有他。冲锋声，呼喊声，再次响起。

“我一定要救出所有人！”

……

睁开眼睛，“付钱……！”背下长凳一阵摇晃，“嘭～”摔倒在地。

“都告诉你了，不要在这里睡觉！”皮肤黝黑的男人走过来，扶起在地上的河三水。

“没事吧？”妇人心疼的拍去他身上的灰尘，“有那里疼吗？”

河三水看着他们，“父亲，母亲……！”

“怎么了？脑袋该不会摔坏了？！”粗糙的大手在脸上一阵抚摸。

河三水挣开，“我没事！”

“没事就好，拿上家伙，我们下田去！”男人拍了拍他的背，离开了。

“别听你父亲的话，要是不想去，待在这里就可以了。”

河三水摇头，“母亲，我可以的！”屁颠屁颠的跟在男人身后。

他们的田不多，两三亩。现在正直收水的时候，气温有点闷热。

河三水想要下田，却被父亲拦住，“你在上面玩就行！”

“哦……。”河三水就这样一直坐在田坎上，呆呆的望着天空，看了很久也不无聊。

“哗啦啦～”

父亲从田里出来，坐在了河三水旁边，“在想什么？”

白云飘过，“要是就这样一直到死，该多好啊！”父亲一巴掌呼在他头上，“年纪轻轻就说这话，难道你就没什么想要的，没任何愿望？！”

摸摸头，笑了笑，“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我什么都不想要……！”

“真的？”

“真的！”

“我不信！”冰冷的声音响起，一切回归于黑暗。已经不在吃惊了，河三水站了起来，“你爱信不信！”

冰冷的声音从四周传来，“你怕死，怕孤独，怕身边的人离开。明明多么后悔没能救他们，多么希望身边的人能够一直陪自己，呵，你真是一个虚伪的人！”

河三水的面色铁青，“你是谁？”

黑暗中，声音还在继续，“你把自己的感情藏的很深，不与别人说。是怕他们差距到自己的弱小，无力吧？”

“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你啊！”一双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死死的掐着河三水的喉咙，那张脸跟他一模一样！

“原来你就是我……。”河三水没有挣扎，倒不如说这样也好。

松开手，“你不想活了？”

河三水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自己要杀了自己，能阻拦的了吗？”

“这话对，也不全对。我是背面的你，是你的心魔！”

“嗯，我知道了。”

“但，我只要杀了你，我就能站在正面，成为真正的你！”

听的有些迷糊了，整理了一下，河三水道：“不管正面或者背面，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如果你杀了我，跑去正面，那我就到了背面。”

“哈哈哈哈！”心魔笑了，“你这是想要和我共生，难道你不知，只要杀了我。你的前途将一片光明！”

河三水真的不知道这些，问：“为什么我要杀了你，为什么你要杀了我，我们不是一个人吗？”

“难道你不想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不想，未来什么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可是你，你心中怎么想的我都知道！”

河三水看着他，“我也是你，你心中所想的我也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哈哈哈哈，我可真有意思！”说完，河三水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心魔搂住他的脖子，在耳边轻声说：“我就是你，你明白。但最好不要让我跑出来，你明白，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