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想吃鱼的话,倒是有很多选择。
是选鲫鱼做汤,还是用黑鱼做酸菜鱼,桂鱼清蒸,或者白鲢,花鲢做麻辣口。
让人头大。
“豌豆苗多少?”
“一块五一把。”这明显是贵了。
“你这一把才贵哩,我在那边问才一块二。”虽然我才进市场。
“都是这个价。”
“那我返回去买了。”
“哎,哎,哎,一块二一块二,你拿走嘛。”
“诶,没想到夏同学,你还会自己到菜市场买菜呢?”
不用看,在说话前我已经闻到味道了,是天使。
“我家还没豪横到请得起保姆。”
“倒是天使你会在这个时间点来买菜,我的确是没有想到的。”
天使挎着一个帆布袋,站在一旁。
“嘿,嘿,家里人有事都出去了,就不小心睡过头了。”尴尬的笑了笑。
“那这么说,你还没吃午饭?”看了看时间都已经下午三点了。
“在便利店随便应付两口,这不就来买菜了嘛。”
“少见耶,还有这么仓促的时候。”
“夏同学,每个人都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哦。”
思考了几秒钟。
“话说让你选一种鱼,你会选哪一种?”
“呃,如果单说我的话草鱼吧,因为比较便宜,做法还比较多。但如果说好吃的话,我最喜欢的就是鲈鱼了,只用清蒸就已经非常鲜亮了。”
她说着说着有点兴奋了。
“但是哈,夏同学,如果不是你想吃鱼的话,选品种的问题,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提出这个要求的人呢?”
好问题。
“就酸菜鱼吧,至于品种我就不了解了,你自己看着买吧。”打电话过去夏天龄是这么说的。
“但是说真的,黑鱼我的确不知道怎么挑诶,基本上没有买过。”
天使站在鱼滩的泡沫水箱前,盯着里面的黑鱼。
“说实话,买活鱼除了对品种和大小有选择以外,没人会注意其他的东西吧?”
敬馨的味道。
“你这豌豆尖多少钱买的?”“一块二。”
“果然一不注意,你笑着要被坑,这玩意最多一块钱好吧。”
由于和敬馨的对话太过突然,导致天使在一旁不知所措了起来。
“哦,介绍一下,这是我妈。”才想起来介绍。
“阿姨好。”
敬馨好像也才注意到她。
“儿子。”“嗯?”
“以前我认为你性取向的事,是妈的问题,我向你道歉。”
“你可不要难为人家了,这是我同桌。”
等等,刚才天使的表情是不是发生了变化?
看一下她的脸。
还是老样子。
“要不要来阿姨家里吃饭?”
又来了,话说她这么喜欢做饭吗?好吧,好像我也是。
虽然天使一开始委婉的拒绝了,但是,“但是”放在这里就能够说明一切了。
于是乎,我就提着所有东西跟在这两个女人后面到了家。
……
“所以你为什么会认为你那个时候是黑白的?”
“我说的可不是什么情感渲染环境,我指的是物理上的黑白。”
“你觉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放学后,夏天龄在地铁上问道。
“起码对于真实的事件来说,这是不符合常理的,对吗?”
“你的这个关注点是我没想到的呢,人们往往注意的都是后面的故事。”虽然我也没给几个人讲过。
夏天龄把脸靠了过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她的表情大概是这个意思。
“如果所有人注意的都是大众所看到的,那么怎么才能向后继续深化呢?”
我没有回答,我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东西。
“我们常会从一段长而反复重复的经历中选取其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作为代表。”
“所以有没有可能那是一个阴天?”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选取了一个阴天,作为我的年的代表。所以我才会觉得那段时光都是黑白色的。”
她点点头。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那个阴天到底发生什么,才让你甚至将其作为你时间的一个代表。”
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呢,毕竟就连我本人都没有,关于那个黑白画面的其他记忆。
“你觉得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靠在扶手上。
思考着什么。
“让人留下印象深刻的事往往是反常的吧。与平常不一样的事,更容易让人记住。”
“就算是这么说,那么远的事也不好记起的吧?”
“诶,那还真是奇怪呢?”
戳着脸,偏头看了过来。
“明明昨天还能说出那么多的事,今天连一件那么重要的事都想不起来了。你变笨的速度还真是快呢。”
假装擦眼泪。
“哥哥,你要是变笨了我可要怎么办呀?”
突然换了一种声音。
“没事的,天龄一定会好好赚钱养哥哥的,你别担心。”
虽然她经常这么干,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等等!
“所以你懂了吧?”
这个人还真是出奇的和我合得来呢。当然,除了住在一起的时候。
“哦,对了,你先别动,我拍张照。”
把手机摄像头对了过来。
“你要干嘛?”我并没有动。
“拍张照发给我姐,不然今天到你家吃饭,到头来人没了,也好找犯罪嫌疑人。”
这个借口可真的一点含金量都没有。
“那我先挑个吉利的日子吧。”
“哎,你还真有那种想法吗?”
对,对,对,先奸后杀。当然这是不能说出口的东西。
“所以说,然后呢?你的伤忧之美。”
“你记得还格外清楚呢。”
“那当然不像某位夏天泽。”
不理会她的嘲讽。
我迷上了那种伤忧的美感,但也逐渐不想再去与那些与我格格不入的人交流。我的伪装不再是为了保持偶尔别人口中“懂事孩子”的形象了,当然我也明白了“懂事”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并算不上什么褒义词。
我之后的伪装和多变,仅仅是为了维系作为人的基本社会需求罢了。这是可怕的,我渐渐开始减少说话的频数,甚至一天不说一句话。
但这对我来说又是满足的,我只需要专心的去感知这个世界,然后和自己的大脑交流。
我很热衷于和自己交流,因为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懂,我自己也只有我才知道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人要务实”就是这个社会告诉我的,尽管我不想知道。但我也是要生存的“我经历了这么多,可不能轻易的离开人世。”这是我的动力,但当我真正意识到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某个东西在我这缺失的时候。
我也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渴望,我的动力很快发生了转变。我缺的是“爱”那还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同时我也清楚的明白,这对于我来说是很难得到的。
于是乎,这种对爱的渴望演化成了“去爱”。去爱所有的东西,每一个人,事,物。当时我对大多数人都十分关心,甚至于可以说是“呵护”,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
但。我不知道这是我第几次说“但”了,可事实就是这样,他人的生活可能不会像童话里那样顺心,而我的生活却是真的让人难受。
因为当你对他人施以微笑时,不一定会让人感到暖心,但一定会有人认为你是神经病。实际上想要“爱”他人比得到爱更加不容易,因为得到的爱可以是很多种,而给予出去的爱,唯有真心才行。
“所以在长期这般之下,你就有了那个夏天龄?”
她知道已经临近故事的结尾了。
“大概是这样的,我在之后也是这么想的。”
“那故事都讲完了,你有什么想法吗?你自己。”
“继续生活吧,我觉得有什么变化在发生,现在。”
“我会陪你的呦。”她顿了顿。
“毕竟你救了我的命。”
“你这么说,我可是会哭的。而且不都是说了,我并没有救你,就算那天你…”
她竖起食指放在唇前。
“别说了,我说的话可一直比较可信的。”
“好吧,我的问题。”
到站,下车,回家,开门。
“阿姨好香呀,我在电梯里都闻到味道。”
“可算是来了,快来,快来,先喝碗汤。”
这个场景,这个味道,还真是让人怀念呢……
突然瞳孔放大,大脑紧缩,冲进厕所开始呕吐。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
呕吐物的气味夹杂着胃酸的苦涩,混进了鼻腔控制不住的是第二次的呕吐,我感觉如果不是胃容物有限,我会无限的吐下去。
“水,漱漱口。”敬馨推开厕所门。
“你这老毛病怎么又犯了?”
“已经很久了,距上一次已经很久。”
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脸。
“好了,已经没事了。”
“那你先去喝点汤吧,不然胃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