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地图,谁又能知道其中真假。
罢了,这东西也是缘,若真无缘那也只能做罢了。苏慎也是感叹道。
窗外,又下起了细雨。似乎这天是故意与爷孙二人应景。
又复三日,在吴用的搀扶下,苏慎坐着轿子缓缓出了府衙。
作为濉河河道督办的苏慎,奉皇命治理濉河。作为这濉河工地最大的官儿。他苏慎有义务在此时露个面。
宽阔如同海面波澜的濉河河道岸,一簇簇民夫三两成堆,趁着天未降雨,赶着工期扩宽着河道。
濉河水路贯穿整个巽州。可谓是巽州第一大河。即使上千民夫夜以继日的扩宽修筑河道堤坝,依旧也只是推行了十几里而已。想要真正的完工还有些为时过早。
当然濉河纵横数千里,又不是每一处都要修补,只不过这濉河城郭外的河道,百姓打水多为频繁,人一多,踩踏也多。烂泥烂沙根本不足以抵抗奔腾的河水。
爷爷,您来了。苏孝仁见苏慎的轿子,一路小跑来到了跟前。
苏慎缓缓点头,便将苏孝仁拨到了一旁。
这里是濉河城郭,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来过这里了。近五年苏慎几乎没有出过城,除了吃斋念佛,便是在府内休栖。别说这外城,就是府衙外的街道他都很少涉足。
一幢一色的景象历历在目。似乎曾经的一切尽在此刻。
八十多年了,外城还没变!苏慎所言自然是他起兵时的濉河。
一样的泥泞,一样的棚户横生。穷人居住的场所满是一地的污秽。但在苏慎的眼中却看的格外亲切。
曾几何时,他也是从中走出来的。只不过如今太平盛世,在想去他当年那般建功立业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你说征调了一千八百民夫,我看如今河道的人数恐怕不止如此。
虽说感慨,但如今苏慎故地重游,却是为了视察而来。而他一上来便看出了猫腻。
眼前修筑河道的人,摈弃老幼妇孺何止数千人,尤其是苏孝仁口中的一千八百人。
嘿嘿!苏孝仁看似憨厚的挠头。
爷爷您倒是眼见。河道务差之人,算上妇女儿童足有五千人。
其中一千五百人是从下属镇上抽调的民夫。而余下的两千一百多壮汉则是各家的佃户。
他们不要钱,管一顿饭就好。将民夫的口粮克扣些给这些佃户,便是对其最大的恩赐。
不过佃户无法入丁册,也没法向上领银。
不过孙儿将民夫筑河的钱,向上提涨了五文。这样民夫有钱多拿,佃户也能吃得饱。咱们的修筑工期也能提前些,一举三赢的局面。
看着苏孝仁那一脸的憨笑,对于他心里那些小九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不愿意揭穿罢了。
罢了,随你去吧,为我换上雨靴,我要去现场看一看。苏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便吩咐吴用道。
在看了一眼苏孝仁,得到其肯定答复后,吴用这才将备好的雨靴拿了出来。
爷孙二人,身后跟着侍从太监,漫步在棚户区腌臜的环境之中。踩着厚实的淤泥,一步步的朝着堤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