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间破落的棚屋前，许元敲门半响，一个蓬头垢面衣着破烂的精壮男子才漏了条门缝，目光如刀，直视许源沉声道：“你是谁，来干嘛？”说话间原本扒在门框上的左手摸向腰间。

被王宝山盯住，许源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被虎豹盯上的绵羊般，心底生出莫大的恐惧，不由得紧绷肌肉。以同样低沉的声音回答：“许源，收账。”

王宝山冷冷回应道：“我准备一天，明晚下了工来拿钱。”说罢就关上了门。

见王宝山答应的这么干脆，许源倒是有些意外，也未多想就回了庇护所。

喝完一瓶腥臭的营养液，躺在庇护所的地上，许源摸了摸颈后，打开了商聪不久前发来的消息：小哥，多亏你今天的表现，我也小赚了一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的一份打到你芯片上了。

许源打开账户查看，账户上确实多了五千块巨款，许源本能的怀疑其中有诈，但考虑到自己的实力，加上对上商聪的印象不差，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给对方回了一声谢谢。

突然获得一笔巨款，少年心性作祟，许源不禁幻想起来：

“得先找个能住的地方，这庇护所条件也太差，我倒还好，小五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的房间在C区，估计条件比我还差，找个差不多的房子租下来先住进去，等下个月再去报名城卫军考核，提升了公民等级攒够了钱，就带着小五去前面的街区生活。”

“要是能跟陈笑笑和小五一家三口，嘿嘿...啊呸，许源啊许源，你这么如此衣冠禽兽；不过反正都要租房，明天问问她租哪好，说不定还能当个邻居。”

抱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梦想，许源进入了梦乡，这是这么多年来，许源第一次如此香甜的入睡。

许源的梦境中：宽敞明亮的房间内，小五蹲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许源照旧让他老实坐好，陈笑笑围着围裙端着一大碗热汤从后厨出来，小五连忙上去帮忙；一切祥和而美好。

突然间，火光四起，房门被大力踹飞，两把闪着寒光的飞刀呼啸而来，小五与陈笑笑应声倒地，王宝山随后踏进门来，双手微动，两道寒光一闪，许源双腿齐根而断。

美梦变噩梦，许源回忆起见到王宝山时那令人遍体生寒的目光，如坠梦魇，心底再次生出莫大的恐惧。

检测到剧烈的情绪波动后，许源颈后蓝光大作，紧接着，便又是如同之前一般，眼前忽地一篇漆黑，再然后，便是看见了胸口匀速起伏的王宝山。

许源惊奇地呼了一声：“又来？”随后轻车熟路地碰了碰王宝山，身上泛起紫烟，眼前一黑就进入了王宝山的梦境。

许源刚睁眼，就听王宝山的声音传来：“树儿，快走，明天想办法出城，这地方咱时不能呆了。”此时比许源所见年轻许多的王宝山，领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

王宝树开口：“算了哥，你回去吧，明天我去投案。”

“你放屁，这种人渣，男女通吃，你不愿意就要用强，杀了也是咎由自取。大不了哥陪你出城当流民。”

此刻许源心里已经对发生什么已经了然，看完王宝山的梦境，也不由得为他扼腕叹息。

本来是三等公民的王宝山，一怒之下杀了想对自己弟弟动手的一个人渣，谁知这人渣是一等公民，王宝山为了不连累家里，杀人之后就准备出城当流民。

但王宝树却不想因此葬送他的大好前程，要知道，王宝山是协会直属行动队的一员，而流民，则是一群无法无天，犯下大罪后被通缉不得不离开文明社会求生的暴徒。此间差别犹如天渊。

于是王宝树抢先一步独自认罪，被判无期徒刑，王家也因此而遭受连坐，沦为四等公民，王父王母遭此变故，相继离世，王宝树也因此一蹶不振。

看完王宝树的故事，许源只得叹息：

“异位而处，如果王宝树换成小五，我恐怕与他做法相差无几。一切源头终究还是人渣的身份，若不是他的一等身份，王家也不会沦落这么个下场。”

天亮后，许源照常挖完了矿，打发许泉去找个喜欢的住处过两日租下来，就径直去找陈笑笑。

一进门就看陈笑笑依旧如往日一般在前台发呆，许源打趣：

“怎么，你的工作就是天天在这发呆吗？协会的工资这么好拿？”

陈笑笑回过神来，见许源依旧生龙活虎，拉着许源的胳膊到员工休息室内让他坐下，就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许源将自己去D街区的经过细细与陈笑笑讲了一遍，听到最后商聪设盘打赌，二人因此结识，更是表情怪诞，憋了好半天才忍不住哈哈大笑，眼角甚至笑出两滴泪来，在灯光照耀下如同钻石般闪耀。

似乎认识到自己失态，陈笑笑擦擦眼角正身坐好，问道：

“源哥你说的王宝山难道是那个西街的杀人犯？去找他讨债会不会有危险啊？”

“王宝山虽然凶名在外，谣传他杀过好多人，但是我知道他算不上坏人，肯定不会有危险，倒是我有个私事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