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至行礼。
冯云连忙相扶:“客气了,神医也说了并无大碍。”
“神医大人的并无大碍,于寻常人就是天人之隔。”王文至道,忽的面上又滑过苦笑,“好像我一直在谢云郎。”
冯云微怔,回想不管是最早在醉香楼相助刘家姐姐还是后来种种,好像还真是如此。
“或许是上辈子的缘分?”冯云。
“那就大恩不言谢。”
“理当如此。”
王文至沉眉,回身从床头书桌后面的架子上拿了一个匣子出来。
“这是我这几个月收攒的东西,或许对云郎有用。”
冯云接过来,看到上面所写,神色渐变。
“当时虽请下圣旨赐婚,我也知道不过权宜,好在岳丈官至大理寺卿,我暗暗查访,果然找到了些许证据,原本只是蛛丝马迹,可在案卷房被烧之后,我就知道大有可为。只是她已是和亲公主,即便交予陛下,最终不过禁足,若因此打草惊蛇,以那位的秉性,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我不是怕死,而是怕即便死了也毫无用处。”
“这些案卷中有些是韩大人所查,韩大人说可以交给云郎,我也相信,只是原本这些与镇国公府无关,现在云郎身负护卫宫城之责,日后总要与那几位殿下有所牵扯,或许多少能有些用处,至少若是能在云郎手中,也不虞被人偷偷取走。”
王文至的话,冯云听了,可此刻更多的注意在那些卷宗上。
都是那位平公主的罪证,府中的下人致人于死,平公主卖官鬻爵,收买商贾歹人为乱,最后更有和五城兵马将领暗有往来勾结。
她怎么就没想到翻账呢!
读书多就是想得周全。
冯云合上匣子,道:“我家大兄与王大人所中之毒一样,所以王大人的事就是我的事。”
王文至眼中寒光崩裂:“果然只是上奏陛下根本难以平述其罪。”
“连镇国公府的大郎君都不放过,她又要做什么,又或者她背后的人要做什么!”
面色仍有些苍白的王文至如同青松立在冯云眼前,高大的直叫冯云无法直视。
难道这就是浩然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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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往宫城缓缓行驶。
胡神医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七夜醉,可不容易制作,对你家用,我明白,可对付那小子,有必要?”
“下毒之人必然觉得值。”冯云道。
值?
一个京都之内再寻常不过的官宦之家的子弟,今科榜眼,长得好看些而已啊!
胡神医吐出两个字:“猪啊!”
只是随后神色一变:“我这走一趟,人家不就知道了?”
冯云点头:“打草惊蛇,不过也要看是谁打的草。”
胡神医指着自己鼻子。
他打的。
冯云道:“陛下信神医爷爷,神医爷爷坦诚相告就好,陛下自有决断。”
“然后呢?”胡神医问。
“后面就和神医爷爷无关了。”冯云道,“陛下也不会叫人伤到神医爷爷的。”
“而蛇既然受了惊,就会回到最安全的地方。”
胡神医似懂非懂,只觉得这丫头从那家出来好像变了。
那个榜眼说了什么?
不过这么一想,那七夜醉给的还真挺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