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的光辉一如既往,只是如懿已不再像以前那般有生气。很多次晨昏定省,便是嫔妃们对皇上独宠容嫔心有不满,她都只是淡淡的回一句:
“敬事房每日都去养心殿,皇上不愿翻牌子,本宫也无可奈何。何况皇上许久不来翊坤宫,本宫说话未必管用。”
送走了众人,如懿由人搀扶着回到内殿。她让众人退下,自己坐上炕榻,取出锦盒,将其中的木牌挨个放置在桌上。
木牌上写着各宫嫔妃的名字,她一一拂过,最后手指停在“金玉妍”三个字上。
早在容嫔入宫前,金玉妍便带着“淑嘉皇贵妃”的名头身死。如懿犹记得前往启祥宫送她上路的那天,金玉妍一改往日的针锋相对,她仿佛变了一个人。
“皇后,你害了玉氏,害了我的孙子,如今一报还一报,你有什么委屈的?我知道你一直不相信这些是我一人所为,想从我口中找线索,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如懿缓缓坐下,她直视着对方的狼狈,“就算给你天大的好处,你也不会告诉本宫实情。本宫今日来只是欣赏你的难堪,至于究竟还有谁参与其中,早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金玉妍笑出声来,她缓缓撑起身子,“皇后还真是雅兴,宫中就那么几个人,不是生养皇子公主,就是家世显赫,你不妨挨个试探一番,又或者可以将她们全都弄死解气。”
“本宫会考虑你的建议,差点忘了一件事,你想让八阿哥出嗣于履亲王之事怕也泡汤了,皇上身体不适,本宫已奏请让八阿哥侍奉在侧。你的儿子依旧在本宫的手中,金玉妍,你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本宫会是赢的那一个!”
如懿摩挲着木牌,反复回忆着金玉妍说过的话。出于对同谋的保护以及对她的恨意,金玉妍自然不会轻易告知她。
苏绿筠胆小怕事,她不敢;
珂里叶特氏一向依附于翊坤宫,永琪与她不算亲近,手中的六阿哥才能一般,最重要的是她行事鲁莽,绿珠线有她的手笔,她不敢反水;
巴林湄若也是如此,她只有六公主在手,且手段一般;
陈婉茵闷葫芦一个,没什么胆子;
魏嬿婉失了进忠这个棋子,她翻不出风浪,况且她派人一直盯着永寿宫的动静,并无异常;
那便只剩下家世显赫的叶赫那拉氏与博尔济吉特氏了!
论手段和能力,她俩皆在众人之上。
如懿从一开始就怀疑此二人,只是困于没有证据,也暂时想不到法子动手!
总有法子的,如懿捏紧了木牌,将刻着舒妃与豫嫔的木牌靠近佛前的烛火,慢慢点燃。
御驾南巡至杭州行宫,皇上愈发精神不济,他已经离不了容贵妃,甚至召见官员时也让她陪着。
如懿与毓湖站在远处,看着那对“璧人”,心底已是一片冰凉。毓湖面无表情地开口,“娘娘准备何时动手?您不会不相信江太医的诊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