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软趴趴滑落地上的章鱼,宇小星对战士们讲:“你们都出去吧,一惊一炸的,他们不变异也被你们吓变异了。”
士兵们虽然还处在慌乱中,但他们还是认识王子和王子妃的,当然不能让他们两单独留在这危险的地方。
宇小星在他们犹豫时,控制他们这里军衔最高的,直接让他带人都出去。
等战士们离开,芜城看脸色凝重的宇小星,搂住她肩膀。“对不起。”
宇小星摇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残忍。”
“我会让人中止实验,关闭这里。”
“嗯。”
芜城看被她踹破的门。“你把他们都赶出去,接下来要有变异的怎么办?”
宇小星走向铁笼,在一个自残的男人面前停下,伸手摸他头。
在咬自己手上动脉的男人,感到什么的抬头看她。
宇小星平静而肯定讲:“我会帮他们。”
芜城看幸存的二三十个裸男,犹豫着,没把你可不可以闭上眼睛这句话说出来。他嗯了声索性出去,把赶来的冰永挡在外面。
冰永见到芜城紧张的直冒汗,在他的视线下,似经过天人交际般的颓废的垂下肩膀,沉默的站在一边。
等待是个漫长的事,当这件事并不是那么好,那便是漫长而折磨的。
芜城倒不是担自己的伴侣有事嗯,也可以说是有事,还是很大的事,虽然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想这些,但他真的会介意。
冰永则像是在等待宣判一般,苍老又带着股死气。
大约一个小时后,宇小星走出房间,看到冰永就愤怒的扯住他衣领大骂。“你这个魔鬼!该死的老不死的!”
冰永被她扯得一个踉跄,几度摔倒。
他维持最后尊严的不让自己倒地上,便有点像是在反抗。而宇小星想到安全屋和身后房间里的事,恨不得直接撞死他。
旁边的战士看宇小星和冰永博士“打起来”,左右为难的不知该不该上去拉。
这两边都身份尊贵,他们这些大兵真不知道要怎么办啊。
等了会儿,芜城在宇小星要把冰永这老家伙弄死前去拉人。
“好了好了,还有事要问他,别把人吓倒了。”芜城抱住宇小星的腰往后拖,同时让士兵去扶冰永。
冰永头发凌乱衣服也被宇小星扯坏,狼狈极了。他得了自由,眯着眼睛在地上找什么。
一个士兵赶忙把掉地上摔成蜘蛛网般的眼镜捡给他。
宇小星愤恨的还想去揍他。这老家伙,死一万遍也不足惜!
芜城紧抱住她,让她远离冰永,转移她注意力的问:“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宇小星挥拳踢腿打不到冰永,重重的哼了声。“死不了!”
“这是好事。”
“好个屁!死了一半!”宇小星指着冰永的鼻子大骂。“都是因为这个老家,让这些优秀的战士毫无体面的死在这里!他们就是死在怪兽的肚子里都比死这里强!”
宇小星的唾沫星子都快飞到冰永脸上了。
冰永沉默着不说话,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芜城安抚她。“牺牲的会体面安葬,活着的交给你管。别激动,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
宇小星哪能不激动,可见一边看傻眼的士兵,气呼呼的冷静下来。
芜城等她急促的喘息平静下来,慢慢松开人。确认她没有攻击性就对冰永讲:“还不带路。”
冰永点了下头,扶着断了只脚的眼镜走在前面。
芜城让士兵们照顾好房间里的人,便和宇小星离开这里。
“任何实验都是有风险的,我没什么要解释。”办公室里,冰永换了幅新眼镜,望着芜城和宇小星,像个德高望重的教授。
宇小星狠不得再打他一顿,但他都衣冠禽兽的样,她也不能再丢芜城的脸。“冰永博士,实验是教我们如何规避风险。直接用不成熟的结果实验在健康的人身上,不管哪个星球的医学法律都没有这个先例吧?”
“大风险,反之是大收获。”
“这不是你买股票,输了可以再赚!他们是人!是有父母的孩子,是有孩子的爸爸!”
冰永没有接话。
芜城看难堪低下头的冰永,寻问他:“这个计划什么时候开始的?”
冰永犹豫了下,看了下旁边虎视眈眈的王子妃。“十年前。”
宇小星拔高声。“不可能!至少有十八年了!”宇小星说完见他不承认,甩了张记忆卡给他,咬牙讲:“冰永博士,你自己的女儿你总该记得吧!”
听到女儿,冰永手一抖,捡起桌上的记忆卡。
卡片上的视频是冰蓝在安全屋冲他们喊的话。
冰永颤抖的厉害,像个陷入绝望的老父亲,无声的祈求的向宇小星求证。
宇小星扭过头不看他。
冰永便又看芜城。
芜城讲:“这是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事。”
冰永忽然就掉起眼泪来。
他耸动肩膀,摘下眼镜用手捂着眼睛,头上的白发在他低头的瞬间也愈加明显。
听他悲恸无声的痛哭,宇小星压下了激昂的情绪,慢慢的转头看他,如鲠在喉。
房间一阵沉默。
冰永没伤心太久。
他哭了会儿就擦了眼泪,重新把眼镜戴上,如迟暮老人般缓声讲:“这种改造人是二十年前我老师的一个想法”
当时帝国还处在急需能源和开拓星球的阶段,冰永老师的儿子就是死在战场上的。那时他就想人类太脆弱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战士们强一些,甚至是跟那些怪兽一样强。正好那时有基因进化的实验,他便想能不能让人类的基因更完美些。
最初始,冰永老师的计划是改变和进化人体基因,因为即使是两个级基因的父母也不能百分之百生出级以上的孩子。但最后这个实验因为帝国新规定,不允许筛选基因与合成基因而终结。最后冰永的老师也因长年工作,积劳成疾过世而被遗忘了。
但这事冰永没有忘,年少气盛的冰永疯狂又执着,他沉迷这种新事物当中,仅半年就把他老师的实验完成。可这种实验是禁止的,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将这个实验用在了自己的伴侣身上。
那时他伴侣已有身孕,他每天实验室也不去了,天天照顾她,观察她肚子里的孩子,基本每隔三天就会为她做一次体验,确保自己的实验能够完美。那个时候应该是他伴侣最幸福和快乐的时候,以为他很喜欢孩子,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与后期的痛苦折磨,硬是将孩子生了下来。
最后冰永的实验成功了,他喜出望外,他想将这个实验公开、推广,想获得成就与名利。
可事实并没有人支持他,甚至院长再三警告他不要再做这类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