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的宋怨走了出来,见收拾利落的陈锦年盘坐在灶火旁,用砂纸打磨着开山刀,齐肩的长发束成马尾,少了黑框眼镜,眉毛微浓,宋怨发现此刻的她,少了稚气,多了几分凌厉。
见宋怨走过来,陈锦年放下手中的刀,起身从衣服侧边口袋里拿出两条绑带,一把拉过宋怨,半蹲着给他绑在腿上,自然的感觉弄得宋怨一阵恍惚。
绑完绑腿,又起身帮宋怨绑紧了全指手套和颈部的领子,完了又抽出一把比开山刀略短的直刀,绑在了他的大腿一侧。
“行了,再吃点东西,我们马上出发了,还要去厕所么?”
她故意把“厕所”两个字咬的很重的,惹得宋怨一阵脸红,他摸了摸鼻子,瓮声问道:“有别的吃的么?”
“菜单要不要?”
宋怨默默走到灶边坐下,拿起碗,尽量把肉撇开,还别说,味道是真不错,只是他过不来心理障碍,喝着汤,见陈锦年一脸严肃的站在洞口,望着洞外,时不时的看下手表,似在等着什么,疑惑的问道:“我们在等什么吗?”
话音刚落,宋怨便听见一阵沙沙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随即陈锦年沉声说道:“来了。”
不多时,就听见洞口“呜”地一声闷响,紧接着一阵碎屑扬起,一支泛着蓝光的金属爪钩在了洞口外沿,接着又是一连串“呜呜”地声音,跟着“啪”地一声脆响,就见一个昂藏汉子翻身半蹲在洞口,等到那汉子起身,宋怨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帅啊......”
女人说一个男人帅,不见得真帅,男人说一个男人帅,那哥们儿铁定帅。
只见那汉子,估摸1米9的个儿,赤裸的上身,肌肉壮硕,线条清晰,上身有七八道细小的伤口在微微渗着血,棱角分明的脸,透着锋利,一道疤痕划过左脸,更添得几分戾气,络腮胡剃得干净,留了一圈青茬,这让宋怨知道这汉子年纪不大,应该和自己差不了多少,顶着干净利索的青皮寸头,细密的汗珠挂在额头上,浓眉似刀,虎目圆睁,微喘着气。
那汉子刚站定,陈锦年就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在汉子身上的伤口喷了起来,随即又拿出小的OK绷,仔细的给汉子处理着伤口,也没转头,就听见她说:“这是我弟弟,陈福生,探路刚回来。”
“啊~怨哥醒了?”汉子注意到了灶火旁的宋怨,笑着打了个招呼,反倒是宋怨,听着这略带公鸭嗓的声音,以及汉子这显得憨憨的一笑,忍住差点破功的笑,回了句:“哦,醒了。”
果然,帅是一种感觉,不合时宜啊。
“说下情况?”陈锦年沉声说道;
“啊,这次没有碰见雨天,孢子云离的比较远,如果我们尽快找到游灯,拿到信息的话,应该会比之前要快的通过这里。”
“路上遇到什么了?这么多伤?”
“一群被污染的荆棘,就在这颗树底下,等下下去还得当心,应该是闻着味儿游过来的。”
“没遇到游灯?也难怪......”陈锦年皱着眉瞥了一眼宋怨,见他没太注意这边。
“没,捕捉到一些痕迹了,不敢跑太远,就先回来了,没有追过去。”
“行,你先吃点,吃完咱们就动身,换的衣服在包里,给你带的礼物也在包里。”
听见礼物两个字,陈福生一脸灿烂,忙不迭的去翻地上仅剩的一个包,好奇的宋怨凑过去看,见那汉子从包里翻出来一摞纸页泛黄的书,翻出来后,大致的扫了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码好,继而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来一条帕子,仔仔细细的将那摞书包好,放进包里;
宋怨转过头,欲语还休,心想这哥们儿还是尊重知识的,就是有点不尊重观众的好奇心,会不会是啥武功秘籍?见哥们儿这身手,很有可能呀。
陈锦年见宋怨在那里扭来扭去,实在没眼看,出声提醒道:“正经点,等福生吃完,咱们就出发了。”
停止扭动的宋怨没好意思再去瞅福生的包,只好在一旁用木柴捅着火灶,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出声问道:“额......对了之前说我是药,那什么是药,需要我做什么呢?”
话刚说完,宋怨明显感觉到旁边福生吃饭的动作停了一停,侧眼看过来的眼神里,竟透着一丝说不明的诡异和......悲伤?宋怨再扭头去看倚在洞口的陈锦年,灶火映在她的脸上,半明半暗,一缕青丝从耳后垂落,她顺手将发丝撩到耳后,随即轻声说道:“是药,就得有药的觉悟,不是么?”
声音罕见的温柔,带着几分疲惫,宋怨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喉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放心,这次,我们不会再把你弄丢的,咱们该出发了,有事路上再说。”
说完拍了拍手掌,从腰间扯过一个“8”字环转身扣在金属爪上的挂钩里;这时福生也站了起了,向宋怨伸过手,一把把他扯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往洞口走去;
等两人来到洞口时,陈锦年已经吊在了半空,见宋怨看过来,笑着喊了句:“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