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苍穹沉吟片刻，说道：“我会亲自派人处理此事，你不必操心了。”

“好的，那……”

“批准各营地建立武装自卫队。各营地之间不得相互干涉。”

“……”

“带着我的孙子孙女去避避风头吧。若真是内忧外患，想必我这个镇长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韩余晖还想说什么，文字都快蹦出嗓子眼，但他还是咽了下去。

“我儿子死了，两个孩子总不能没个安稳的港湾吧。我这里危险，目前除你以外也没有什么靠得住的人……行李都给他们收拾好了，今晚就去你们九号营地借宿几天。要是撑过了这一阵子，我亲自去接孩子回来。”

“好，我也没什么其他要交代的了。回去吧，孩子们等着你呢。”

老人沧桑的脸上浮现着复杂的情绪，阳光轻抚粗糙的皱纹，好似最后的告别。

韩余晖沉默着退出办公室。

“韩余晖，这俩小孩儿是咋回事！”仇咏盛在驾驶位上扭头询问着陪着孩子的韩余晖。

“镇长的孩子，说是要去九号营地暂时住一阵子。”韩余晖应答着。

“嗷，那这么说还真是符合那老家伙的作风……营地又多俩累赘！”仇咏盛说着，掐灭刚点上的烟。“来的时候雷达坏了，连底座都没了，半个钟头前刚配了一套新的设备。另外两辆车一直到现在也联系不上。”

“大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小男孩坐在韩余晖身边，懵懂天真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没什么……你们要不要做个自我介绍——这是加入营地之前必需的步骤。”韩余晖说。

“我先来我先来！”一旁的小女孩兴高采烈地挥舞着双手，几乎都要跳起来。

“好啊。”

“我是上官明月！上官是姓，明月是名！明是日月明，月是月亮的月！今年刚满七岁！”

上官明月又小手一指：“那是我哥！这家伙叫上官孤云！上官是姓，孤云是名！孤是孤独的孤，云是云朵的云！今年八岁！”

上官孤云不乐意了：“哎哎哎，你怎么把我也说了！我上官孤云喜欢看小人儿画，还和老爹学过格斗！我可不是吃素的！”

上官明月接着说：“我哥就是喜欢说大话——前一阵子和其他小孩儿一起玩，非要嚷着格斗。把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

“我倒不像我哥那样会一些格斗。娘从小就教我书法、画画，还教过我前时代流传下来的古书之类的东西，像什么‘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这些文字，娘都让我背下来。可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娘了。”

车行驶在沙海上，宛如汪洋中孤独的一叶扁舟。车后扬起阵阵沙尘，斜阳很快就落到黑暗那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