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消失了。
呼叫器也没了声音。
他们死了。
他们在探险的过程中光荣壮烈地牺牲了。
严印在外面守着,守了三天三夜。
他恨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个懦夫!
在喀尔斯湖中,他眼睁睁地看着队友被湍急的暗流卷走;在卫斯特尔的森林里,他再也没能接收到执行任务的队友的消息。
在UTEO所执行的数十次探险中,只有这几个较为轻松的任务出现了大规模伤亡。
那几次行动,严印都在场。
那时,总会有人过来安慰他:“不确定因素太多,我们……无法预测。”
那个经常安慰严印的人就是队长。
队长的安慰虽然起了作用,但却让严印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我为什么没有把注意要点交代得再详细一点?我为什么不能把后勤保障处理得更好?”
严印日夜都在这两句话中来回踱步。
“为什么?为什么?”
而现在呢,没了,死了。
全死了。
“严印,为什么你不去死啊!”
他现在想一脚踹翻那些冗杂的机器,然后追随着小队的步伐,结束自己的生命。
严印望着那个令人畏惧的洞口,迟疑了片刻,狠下心来,一头扎进了黑暗中。
“严教授?严教授!”队伍中的一个青年呼唤着严印。
“严教授!”
呼喊声此起彼伏。
严印正伫立在那堵钢板前。
是的,墨江文。
时隔四十多年,他终于再次见到了那几行文字。
“当天空燃起熊熊烈火,有一部分人将在烈火中逝去。”
“当大地在混沌中分崩离析,有一部分人将在黑暗中死亡。”
“当……不再……,所有人都将会毁灭。”
严印就像一个刚学认字的小孩子,用手指着先人留下的信息。
他那时用的笔记本在他冲进洞穴摔倒后,不知道掉在哪了。
他看到这些墨江文时,心潮澎湃,内心的激动难以言表。
“足矣。”
数小时后,大部队找到了严印的遗体。
他平静地靠在那堵钢板上,面色祥和,就像一位贤者在小憩。
“他死了。”
数日后,鉴定结果出来了。严印为正常死亡。
宿命?谁都说不清楚。
报应?谁也说不清楚。
那一年,大雪纷飞,他青春年少。
这一年,柳暗花明,他苍颜白发。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所记录的文字终究被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