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薛小平只好从腰间又拿出了五个铜元,小二眼疾手快,轻轻那么一抹,铜板就顺到了他的手中。
“最近这里山贼猖獗,听说前段时间又有几队劳工逃走了,现在正四处抓人呢。”
“劳工?这个和外乡人又有什么关系呢?”薛小平一脸不解地问道。
“说您不懂这还真不懂啊?算了,您可别心疼这五个铜板,我这几句话可是能救上您一条性命。”小二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会如此不开窍,本来这五个铜元能打听的信息也就到此了,但小二看对方年纪也不大,土里土气的样子也是可怜,多半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于是就多言了几句。
“你说劳工跑了,无崖山的督军们没有了开山取石的工匠,他们是费尽心力去剿匪,去大山里把劳工抓回来,还是随便找几个外乡人充数呢?”小二瞄了一眼薛小平脚下的木箱,“沧州的禁药令知道吧,这些官人才不管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只要是外乡人,胡乱就给你扣上个药材商的帽子,直接就给你拉到无崖山了,谁还管你姓甚名谁!”
薛小平自然是知道沧州北面的绝境长城,都是靠着沧州和嵊州的劳工与石材修建起来的,而自古抓壮丁充数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但没想到这边小二刚说完,就有一队人马从梁溪城另一侧的方向赶来了。
薛小平听着马蹄声,大概有着十几号人,他们的身前追着几名污头垢面的赤足之人。
茶摊儿的老板就是不妙,赶紧提醒着小二收摊儿走人,“瞧你这个乌鸦嘴!”
小二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不过还不忘提醒薛小平,“别傻坐着了,跑啊!”
薛小平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拎起木箱就准备跑,可是人腿哪里有马腿快啊,转瞬之间那一队官兵就已到了近前。
棕色的马匹发出一声声长啸,烟尘内,那几名破衣烂衫之人倒在地上,有的向着马上的官兵跪地求饶,有的脖子一横,势要做那就死的勇士。
“都别动!别动!”
“坐下!坐下!”
官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乌泱乌泱直接将茶摊儿围了起来,茶摊儿上本来就没几人,加上路人见状不对早就跑得远远的,便只剩下收拾东西的老板和小二,再加上起身晚了的薛小平和一对年轻夫妇。
这时,一名看似头领的军官拍着身上的尘土从马上下来径直地走向茶摊儿,“老板?”
茶摊儿的老板没敢言语,而一旁的官兵给了他一脚,“想什么呢?没听见叫你!”
军官解下腰上的长刀,就近坐了下来,“老板,忙了一天了,给我的兄弟们上些茶水。”
“哎,是是,官爷官爷!”茶摊儿老板给小二使了个眼神,对方马上赔笑着擦了擦桌面。
而与此同时一名官兵跑过来禀报道:“大人,清点了一下人头,算上之前死的那个,还少两人。”
薛小平偷偷地看着这位黑脸军官,朝云国的军队是什么编制,他并不了解,所以也看不出这人到底是个什么官职。
不过他一不是逃犯,二没作奸犯科,这些人也未必会为难自己。可就像小二刚才所说,薛小平觉得此处也不是久留之地,应该尽快想办法脱身。
而那名擦着桌子的小二,听到官兵说还少两人,一时间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田二见状瞥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差点儿没将小二吓尿了裤子。
没错。
这名黑脸的军官正是当初阴差阳错救下秦烈的田家老二,后来从无崖山逃出来的时候,与马脖子等人决裂,被收作无崖山的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