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要不去你可以去问问,顾澜梦,你们大当家的千金,我还救过她的命呢!”
“少提我们二当家的名字!若不是你们这群南陆的苍头军,二当家的母亲也不会死!”
二当家的母亲?澜梦的母亲,那不就是十里亭驿站的老板娘,凉已秋吗?
“你说什么,老板娘死了?她们不是早早地就离开了魔鬼城吗!”
男人指着远处的火光,秦烈顺着棚子的屋檐看去,暗夜之下,橘红色的火光忽明忽暗。
秦烈知道雍州沙漠是没有土葬的,那么这把火是什么,也不就不用再多说了。
“小子,劝你还是老实在这待着,没准儿你还能多活两天,否则别怪爷爷我刀下无情。”男人说道提溜了一下腰间的长刀,可等他刚转过身去,就传来一声闷响。
接着,男人就像是根木头桩子一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秦烈歪着脖子向门口望去,在远方微弱的火光映衬,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手里握着一只硕大的“棒槌”,看来她就是打晕男人的罪魁祸首。
“澜梦?”
没错,走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刚才二人嘴里谈论的顾澜梦!
“你怎么……”
还没等秦烈发问,澜梦就将手中的“棒槌”扔给在了地上,原来那正是他的解神大刀。
“没时间解释了,我爹这个时候估计还想不起你,等过了今晚,你可能就出不去了。”澜梦一边说着一边为秦烈解开了身上的麻绳。
这是秦烈第一次见到澜梦的女装打扮,却不想会是这样的场合。
她的脖颈上缠着一条白色的纱巾,想必是用来遮盖黑蛇的伤口。
澜梦的动作有些急躁,拉扯之下秦烈忍住疼痛之感站了起来,他捡起地上的解神大刀,这时澜梦已经伸手去解马匹的缰绳。
“你这是……要放我走?”
“不然呢?”澜梦手上的动作没停,可秦烈明显能感受得到今晚澜梦说话时的语气和之前大有不同。
他们二人自相识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如此平和地说过几句话,而秦烈知道这种变化的缘由,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澜梦转过头来,微光下,秦烈裸露的前胸,几道交错的伤疤显得多少有些触目惊心。
澜梦愣了一下,但还是甩手将一根缰绳扔给了秦烈,“你走还是不走?”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秦烈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与澜梦四目相对之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脏跳动得像是只躁动的兔子。
不过最终,秦烈还是说出了那个字,“走!”
然而就当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澜梦空洞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东西跳动了一下,而具体那是什么,恐怕只有澜梦自己知道了。
就这样,二人翻身上马。
殊不知在琉璃的夜色中,熊熊的火光下,一人走到老西风的面前在耳边呢喃了两句。
而老西风的眼睛里只有那冰冷的火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让他们走吧。”
阿秋啊,阿秋!
你是否也曾想到,我们的女儿和当年的你,竟是如此的相似。
老西风独自站在火堆旁这般想着,雍州沙漠的夜晚也开始凉了起来。
世事如大梦一场,人生又几度秋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