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辛永宗与梁红玉走在一起,不时有路人侧目。
辛永宗本就仪表非凡,而梁红玉眉眼间的英气,也是少有的。
任谁看了他们,都得称赞这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梁红玉感受到了这些目光,犹豫许久,她还是停下了脚步:
“叔父,要不你还是回去吧,其实红玉家中无事,只是不想打扰你与妙真,这才借口脱身。”
辛永宗也跟着止住了步子,笑道:
“我知道,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若是让你一人回去,我实在放心不下,索性送你一程,也免得因为此事心神不宁。”
话是这样说,可要论及单打独斗,辛永宗还真不是梁红玉的对手。
不过,梁红玉听了辛永宗自不量力的一席话,心头好似有暖流淌过,又羞又喜,也带着点惆怅。
眼前之人再好,也注定只是叔父,做不得夫君。
她暗道一句:
‘我才不是娇滴滴的女子。’
便也不再坚持。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北宋虽然没有完全取消宵禁政策,但推迟了宵禁的时间。
唐代天一黑,就得肃街、清市,而北宋开国以后,宋太祖就下诏:
未及三鼓不得禁止行人。
并一直延续至今。
三鼓,即三更,为子时整,按照24小时制换算,也就是说,直到凌晨0点,才会禁止通行。
走过一座拱形小石桥,便是梁家租住的宅院,大门紧闭,门口挂着两盏灯笼。
“我就送到这了。”
梁镇恶、梁永贞都不在汴京,家里只有女眷,大晚上的,辛永宗自然不方便进门。
“有劳叔父相送。”
梁红玉施了一礼,与辛永宗告辞。
辛永宗注视着她上前拍门,又与开门的梁家女眷颔首致意,直到门口的灯笼被吹熄,大门重新合上,辛永宗这才离开。
梁府与辛府相距甚远,但好在距离宵禁还早,辛永宗回府的时候,还远远没到三更。
许婉容一直在家里等着,从泾国公府回来,她就听说辛永宗被梁师成请了过去,见儿子迟迟不归,她又怎么睡得着觉。
一听说辛永宗回府,许婉容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我听说你被隐相请过府,究竟何事,居然现在才回来?”
“母亲放心,隐相不过是奉官家之命,与我当面交待一些事情,之所以回来得这般晚,是孩儿去了一趟泾国公府。”
许婉容听了解释,这才放心,她埋怨道:
“往后出门,身边带个小厮,就算要去泾国公府,也好让他回家报个平安。”
辛永宗连连点头,许婉容知道他明儿还要早起,便也不再打搅。
......
翌日,街道上响起一慢四快的打更声,正是五更天,即寅正四刻,凌晨04:48。
宵禁随着更声响起而被解除,辛永宗早已洗漱完毕,穿戴整齐。
父母尚在熟睡,嫂嫂侄儿们也还没起,辛永宗由小厮提着一盏灯笼引路,走向宫城。
天色黑沉沉的,街道上,马车一辆接一辆,都是赶赴东华门的官员们。
辛府距离东华门近,辛永宗是走着去的。
对于官员们来说,上朝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五更三点就得赶到宫里,迟到了还得挨罚。
明代就有一位名叫钱宰的官员写诗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