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齐山重新醒来已经是转天的晚上了。
他刚要有所动作便感到额头传来一股剧痛,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捂住额头隆起的肿包。
$你们干什么了?
¥拆东西去了。
$用头拆的啊?
#还真是。
张齐山轻轻揉着额头,发出一声叹息。
他忍着身体的酸痛,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抬眼看见了地上的一大坨破铜烂铁。
$这是什么东西?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没有记忆了呢?
$我最后的印象是碰到一扇铁门。
#看来这东西是即时生效,张齐山在碰到门之前都很正常。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清楚。
#昨天晚上,你因为这台机器的作用而开始破口大骂,我觉得可能和虚莲教有些关系。
$我没有印象,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你们不应该一起宕机吗?
¥你没有记忆,不代表你没有意识。
张齐山愣住了,在沉闷的疼痛之中,他好像抓住了什么。
$没有记忆,不代表失去意识?
¥一个简单的例子:健忘症。
#你不记得你做过,难道你就没做过了吗?
张齐山很是颓废的抓挠着头发。
$所以我们什么线索也没找到,关于身体是否会自己行动的问题也没有解决……
¥很显然,是的。
真是他妈的服了,早晚有一天要甩开这两个蠢货。
张齐山看似沉默不语,实际上已经在心里骂开了花。
可惜作为身体的主导者,他可以选择不展现自己的想法,席尔斯和齐尔文斯自然是无法通过常规手段知道张齐山在想什么。
#不管你在想什么,现在都先停下来。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不是吗?
张齐山压抑着自己,冷声问道。
¥的确,你是可以不展现自己的想法,但是你的身体……有点难以评价。
怎么了?他们两个又要做什么邪乎事?
张齐山抬起双手,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身体。
张齐山的皮肤很白净,不算细腻,但也要比那些劳动者要柔滑一些,一双手更是纤细修长,指节分明。
而这纤细的手指如今变得肿胀不堪,开裂的皮肤不停的渗出淡黄色的浑浊液体。
#你快变成怒念妄肢了。
$那怎么办,我会死的……
张齐山用他那流脓的双手抓挠着头皮,一股腥臭味弥漫开来。
#你是异水信众,还需要我教你吗?
对,《异水经》……
张齐山不顾手掌传来的剧痛,调整身形盘腿坐下,心中默念:
……怒何为?无动而受者,欲为而无功者;故怒虽道,感于之不易。
须臾则有益,长久则有害,虽其属大道,然不可久存,久则摧心,不复得智矣。
欲策怒,必去其源;驱众念抗之,诚为下策,积水成渊,则为怒夼也……
渐渐的,张齐山的内心被宁静充满,他不再愤怒,不再恼火,只沉浸在平静之中。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他是不是三天没吃饭了?
席尔斯的突然发现令张齐山感到一阵恶心,耳边隐约传来低沉的蜂鸣声。
咚咚咚——
张齐山可以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感受到经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