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比这里的原住民们，能看到更多的东西罢了，因为灵视，他能看到七个蓝色的太阳，因为灵视，他能看到丝丝缕缕的算力的流光，如同蜘蛛丝一般，垂落在每个物件上，包括他身边的美人。

路仁裴能看到的奇特不仅这些，因为系统，他还能看透白师玉，知道很多信息。

就像玩游戏的时候，看到人物介绍，看到NPC的属性，路仁裴可以看见白师玉对自己的好感度，攻略进度。

这比任何galgame，VR游戏都要厉害，因为一个偌大的世界，竟然成了游乐园，变成了可以篡改作弊的游戏，拆分为一个个标签，一个个数字，众生成了真正的蝼蚁，游戏规则宛若天道一般，不可违抗。

不，既然没有真正天道，那有什么可以恐惧的，终究这一套游戏规则是为了统治，而不是单纯的破坏，再者，根本上，一切都是人欲的体现，控制一切，掌控究极，追寻不死，追求更加强力的力量。

即便强大如韩嗣雪，甚至那尊古佛，那些至今都不曾现身，但的确深深影响着自己，用难以理解的方式给予了自己帮助的那些高位存在，她，他，祂们，也终究有原罪一般的本能需求，高山滚石一般的非凡渴望。

为什么要怕呢？因为怕死？就算是佛，也会死。

人被杀，就会死。

其实，无需畏惧死亡，两边都有我爱的人，以及爱我的人，佛需要终生，而我，只要你们，只要你们偏安一隅，我便可……

“在想什么呢？”白师玉抬眼，她杏眼含春，快若闪电地捏了一下少年的面皮。

路仁裴仰天长笑：“想到了调皮的你，我看到有你的未来，我突然想到，我们，以及和那些亲密的人生活过的场景，都是真实存在的，并且是永远存在的，只不过，我们是在以三维的视角，观察四维的事情，辅助了时间这个工具，无论此时的我们能不能看到摸到，他们都在另一个空间真实的生活着呀。”

白师玉安安静静地听着，听着少年讲起如同上界那般，虚无缥缈，却又玄之又玄的事情。

“线圈是在二维上完成了线的起始的连接；”他说。

“乌斯环是在三维上完成了面的起始的连接；”他道。

“莱茵瓶会在四维上完成体的起始的连接；”他笑。

“假设，存在四维空间……我们自身是否也可以在某处存在着起始连接？试想一下，时间旅行，有没有可能是意识的穿梭，正如我此时此刻，便可触及，只是，对面的你，愿意传递吗？”路仁裴低头，轻声询问着这个世界，轻声询问着白师玉，轻声的……询问着他自己。

“你愿意拯救这个世界？那太好了，这样一来，人世的痛苦将会消失，黑暗将离我们而去，人能以人的方式延续……我佛慈悲。”

路仁裴闭上双眼，然后睁开双眼，万物消逝，时间无限绵长，那蓦然回首的呼应，让他看见了一尊巨大，难以置信，天地一般的佛像。太高，太大，太宏伟了，即便用力看去，他也只能感觉到自己在一尊佛头面前，终究人力有穷尽，仅有的认知也只能如此理解，如此安慰自己。

这尊大佛，背项日月光明，在祂的左侧，有一尊尊身高万丈，盘踞在星辰上的恐怖身影，悄然浮现，他们口诵真经，念诵真言，一字一句阐述《佛说五十三神圣世界经》中的奥义。

其中有一道恐怖身影，竟然伸出手指，点在了路仁裴的灵台紫府中，有一口大鼎从中具象化，喷出森森毫光。

这尊大佛，独断万古，独步超脱，在祂的右侧，有一位遍体星光，满身云霞，通体释放出古老道韵，身披道袍，头戴道冠的人影悄然冒了出来，在这些恐怖身影阐述《佛说五十三神圣世界经》时，他时不时的提点几句相对应的真法秘咒，大道玄机。

那大道伦音，声声震鸣。路仁裴感觉非常的熟悉！

路仁裴感觉自己的泥丸宫好像在被那人影揉捏，不疼不痒，不轻不重。

熟悉乃至亲近的寂静之意如甘泉涌出，如百川归海，在四肢百骸里游荡。

“色色原无色，空空亦非空。”

路仁裴盘膝感悟，神魔巨眼在脑海里缓缓显现，并迅速壮大。

神魔巨眼如同真正的眼睛一般，在看着这个世界，在看着自己。

“不，这就是我的眼睛，我中有我，所谓的递归，仅此而已。”

路仁裴看着那尊佛，那尊不可言，不可思的大佛的眼里，有无数个自己，以及自己的神魔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