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说破就是要让自己说了。
裴清晏低头重新又细细的看了起来,心里也大概清楚师兄这是要自己在赵老太爷面前显露了。
即使他并无意去攀附赵家,不过也不至于清高到无视师兄的美意。
杨朝峻见裴清晏刚才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师弟果然跟他一样君子六艺,都非常精通。
妥了。
他这厢已经信心满满,那厢房赵老太爷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师兄弟之间的眉眼官司。
为官五十年,真正的阅人无数,早在杨朝峻开口唤师弟看画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杨朝峻的意思了。
此时的裴清晏也肯定了心中所想,说话也不怯懦,“这两幅画应该只有一幅出自赵老太爷之手,方才赵老太爷是说两幅画皆出自您之手,而现在这样学生则不好评了。”
师兄是跟赵老太爷熟识的,自然也看过赵老太爷的画作,也自然能从这两幅画里分辨出哪幅是出自他人之手。
他则只能看出,两幅不是同一人画的,可若是要让他评出哪幅画更优的话……
自然是那幅出自他人之手的画了。
本来赵老太爷隐瞒不说就意味着他是很介意自己的画是否最优,他评出来岂不是得罪人。
所以他也用了点小心思,并没有直接说出来。
随着杨朝峻面露赞赏之色,赵老太爷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师兄弟都是心思玲珑之人,你尽管说,老夫岂是那等小气之人。”
他觉得就看出两幅画并不是一人所画也并不是难事。
只要是稍微精于丹青之人应该都不难看出来。
光靠一点还不足以让他惊艳。
杨朝峻心里可有点急,这赵老太爷的确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奈何今日这画里有故事啊,若是评诗或者书法,那师弟就算是说赵老太爷不如他人,也没什么。
赵老太爷的确不会介意,可是这……赵老头可是个画痴,一生除了为官十分擅长就是醉心于作画了。
尤其还有个一生的死对头。
师弟又不知道哪幅才是赵老头画的,而师弟在白露书院求学这段时间,那死对头正好又不在书院中,云游去了。
这可怎生是好。
也许是他目光中微露出的焦急被赵老太爷捕捉到了。
“怎么,直抒己见就好,老夫还能跟你一个晚辈较气不成。”这就是催了。
赵老太爷笑着斜眯了杨朝峻一眼,意思是,你的小心思今日怕是成不了喽。
“那学生可就直说了。”裴清晏拿起其中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