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若有所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天夜里,易欢半靠在床上,看睡前书,门被人拧开了,颜子回走了进来,反身将门锁好,一个箭步窜到床边,扑了过去,压得易欢呻吟了一声,“哎哟,你想压死我啊?”
“是谁那天还嫌我压得不够?”颜子回坏笑问道。
“下流。”易欢脸微红,“你起来啊,压得我腿好痛。”
“不起来,我听说有人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很生气。”颜子回板着脸,双手撑在床上,没有压实易欢。
易欢在被子里动了动,道:“你生气?是我该生气好不好?我今天才知道,你母亲对我是那么的不满,估计心里一直想着换个儿媳吧。你身边的桃花也不少呀,先是何杏儿,然后是卫美瑜,现在又来了个梁燕。颜先生,我要不要退位让贤啊?”
这怨气、怒气都冲天了,看来母亲今天真是惹火她了。
“别生气,她想她的,我没有想过要换媳妇儿。”颜子回认真地道。
“我不想跟你母亲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过完年回来,我们要搬出去,你答不答应?”易欢问道。
“已经找好房子了。”颜子回亲了亲她的嘴角。
“哦,对了,母亲在大厅里,当着很多人,说出了我们回盛京的时间。”易欢觉得颜夫人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没关系,火车站那边守卫森严,那些特务进不去。”颜子回还是没有足够的重视。
易欢虽然担心,可毕竟是两个不同的时空,在那时空发生的事,在这个时空不一定发生,最主要的是没有情报的支持,怀疑倭国特务炸火车,没有说服力。
接下来的几天,易欢和少霞在收拾东西。梁燕是离开了,可颜夫人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她不怪自己的儿子,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儿媳身。看易欢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易欢不是面团,懒得拿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对她视而不见,这对婆媳就差正式宣战了。颜夫人对王红帮着易欢也一样不满,指桑骂槐王红就当她是王八念经,不予理会。
李曼娘则劝易欢,“七弟妹,你去跟母亲认个错吧。”
“我何错之有?”易欢问道。
“你顶撞了母亲,你不觉得有错吗?”李曼娘质问道。
易欢正颜道:“我是就事论事,我不觉得我有错。”
李曼娘盯着她,良久才道:“七弟妹,你还真是……嘴硬呀。”
吴亚梅没管这档子闲事,易欢是颜夫人亲儿媳,有颜子回护着,易欢吃不了亏。
等到腊月十九日上午,六辆小汽车驶出了督军府,后面还跟着几辆拉行李的黄包车。火车站如颜子回所言,守卫森严,全是拿着自动步枪的士兵。大家坐的车厢,是颜督军亲自安排的,他虽然不相信倭人会派特务来炸火车,但小心没大错。
这趟专列共二十八节车厢,颜夫人带着李曼娘、吴亚梅、颜彩枝和颜瑄坐在六号车厢,她生易欢和王红的气,故意抬举两个庶子媳,易欢和王红无所谓,乐得不用伺候她颜桂枝、颜南枝和颜杏枝姐妹三个,坐七号车厢颜子康坐八号车厢,颜督军带着三个姨娘坐十号车厢,颜子回坐十二号车厢易欢、王红带着颜烛枝坐十六号车厢。前面五节车厢坐着警卫,后面的三节车厢放着大件行李。
安顿好,颜子回从前面的车厢过来,“欢儿,我在十二号车厢,有什么事,就让人过来找我。”
“不会有事的。”易欢就希望这趟旅程能安安稳稳的。
颜子回笑,“什么事都不有的。”
王红笑道:“七弟,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七弟妹的。”
“有劳五嫂。”颜子回正儿巴经地给王红行了个军礼。
等颜子回离开,王红打趣易欢,“七弟妹,七弟可真是疼你啊。”
易欢傲矫地道:“他要是不疼我,我才不会嫁给他呢。”
“你们这样,真好。”王红羡慕地道。
在寡妇面前秀恩爱,太残忍了,易欢立刻分散她的注意力,“五嫂,我教你和烛枝打一种新牌。”
“好啊好啊。”颜烛枝捧场地道。
易欢让少霞拿出一副新的扑克牌,教王红和颜烛枝玩跑得快,把规矩说完之后,道:“刚玩,你们都不太会,我们就不赌钱,我们赌瓜子。”
王红母女没有异议。
这时,汽笛拉响,火车缓缓驶出了站台,六号车厢里,李曼娘为了打发这漫长的旅程,拿出麻将,陪颜夫人打了起来。
打了一个上午的牌,易欢坐得浑身酸肿,伸了个懒腰,起来走动,“五嫂,到盛京要坐几天的车啊?”
“要三天两夜呢。”王红趴着,让丫鬟给她按腰。
易欢怀念另一个时空的高铁,“要这么长时间啊。”
“小婶婶,算快的啦,我记得几年前,从盛京来蓟州时,在路上足足走了七天六夜。”颜烛枝嘟嘴道。
“那时候,章军挖断了铁轨,才会没办法坐火车,坐马车,可不就慢了。”王红笑道。
说话间,颜夫人身边的女佣鲁妈过来了,“五少夫人,七少夫人,六小姐,夫人说,火车上就不用讲究那些了,你们就留在车厢里用餐,不用过去了。”
易欢和王红又不是被虐狂,颜夫人能这么“体谅”,她们谢谢还来不及呢。鲁妈说完了话,就走了,过了一会,女佣提着食盒来了。吃完简单的午饭,三人在车厢里散步消食,下午继续玩牌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