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一名文人装扮的男子,个子偏矮,长相略显刻薄。其所讲之话,更似刻意寻衅。
此人着实是无事生非,他向来是诗友会的常客。这个诗友会虽说不许官员参与,却未限制官员亲属。故而,仍有众多心怀野心的读书人,期望来此结识官家之人。待自己考取功名后,为往后的官场寻觅些依靠和人脉。然而这诗友会每月举办一次,每次前来之人众多,着实很难混个熟脸。唯一最有机会崭露头角的情形,便是驸马爷到场,会挑选一些呈上的诗歌,与众人一同品鉴解析。
这位找茬儿的人名为于正,并非京都人士,他家境还算殷实,父亲乃是地方官员。但由于任职之地远离京都,在京都毫无人脉,因此于正不得不提前两年来到京都,试图打通关系,攀附权贵。可惜,至今已一年有余,除了这个诗友会,始终未寻得其他门路。
所以,相较其他人,他对这诗友会极为看重,每次都绞尽脑汁、用心作诗提交。期望能获驸马赏识,从而声名远扬。
他已递交十多次自认为才华横溢的诗歌,却一次都未被选中品鉴。此次,他无奈拉下脸面,花了大价钱,请高人指点,完成新诗。满心期待此次必能中选,怎料刚才的结果却给他当头一棒。不仅损失了大量资金,依旧一无所获。整个人心情极度阴郁,甚至起了杀人之心。一想到自己来了一年多,所带银两已所剩无几,却毫无收获。羞愧之下只想赶紧逃离此地,就在他准备离开诗友会时,看到两个人悠然自得地品尝美酒,对周围事物毫不在意。这激起了他心中的恶念,心想:好呀,既然百般努力都无法出名,那干脆另辟蹊径。大闹一番这里,让不识货、不懂得赏识自己才华的驸马也丢丢脸。瞧瞧,有人来此就是为了蹭吃蹭喝,根本看不上你组织的活动,也懒得跟你附庸风雅。正因如此,才有了刚才那不怀好意的话语。
莲白瞧了一眼来人,压根儿不想搭理他。一个小小不得志的凡人,哪配引起他们的关注。
二人原本就打算离开,不想过多引人注意。不过,这人恰好站在他们离开的方向,为了不想把事情闹大,谢劲还是对于正拱了拱手,说道:“这位朋友,我们是头一回来。对诗歌爱好不深,只为来此增长些见识,眼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告辞。日后有机会再与朋友切磋技艺。还请让一让。”
于正并未因谢劲的礼貌而冷静退让,他已下定决心要将事情闹大,直接挡住了二人的去路,并大声叫嚷:“大胆狂徒,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们想进就进?你们究竟是如何混进来的?毫无文采却进来骗酒喝?简直是有辱斯文,亵渎了我们的驸马才情,作践了我们公主的心意。”
由于他故意扯嗓子喊叫,声音极大,而且提到了公主、驸马,吸引了众多人前来围观,并开始相互议论,纷纷瞧起了热闹。
莲白有些烦闷,他带谢劲过来是为了饮酒放松,领略人间的闲适生活,却被这泼皮弄得心情不畅。他懒得啰嗦,上前便是一脚,喝道:“滚蛋。”
“哎呦,快来人啊,有人打人了。救命啊。”于正只是被踹倒,莲白只想让他赶紧滚开别挡路,未曾想这人竟如此无赖,居然满地打滚,依旧故意阻拦着二人。
事情终究惊动了驸马,在他的地盘出现这种恶劣行径,令驸马极为恼怒,气势汹汹地赶来。
“大胆,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竟敢在诗友会打人滋事。来人,绑了他们。”驸马怒不可遏。他往昔乃是人人夸赞的文豪,无论去往何处都备受他人尊崇。可自从入赘成为驸马,虽说地位看似提升许多,然而他深知,所有人对他都少了敬重,只将他视作吃软饭的。唯有在这诗友会,他方能重新感受到他人对其文采的推崇。每次参与这个活动,方能让他忍受他人背地里的鄙夷,结果现今竟有人在他的这方净土上闹事,简直是自寻死路。
毕竟这是诗友会,来的皆为文人,因而在此处的侍卫并不多,总共也就十来个人,将谢劲和莲白团团围住,可却打不过他们,双方一直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