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本来让我主动去找余浪叔叔一趟,没想到,主动来找我了。”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凌青立马站起身来,朝着紧闭的房间客厅大门走去。
没有凌青想象中的敲门声,反而,传来钥匙插入钥匙孔转动的金铁声响。
门开了。
果然是余浪叔叔,舅舅陈亮的发小死党,也是凌青在这世上第二亲近的人。
暮色四合。
老旧风扇轰轰发响转动,那些昏暗的天光从窗户缝隙中穿透进入客厅,将白色瓷砖铺就的地板照耀成一片氤氲的亮黄。
凌青从厨房泡好一壶红茶,熟练给坐在布匹沙发上的余浪,斟好冒出热气的茶水。
“浪叔叔,喝茶,你喜欢的红茶。”凌青神色落寞道。
一头精致短发身材精炼的余浪,神色肃穆,一米八的大高个,也算健朗英俊的男人,只不过那从左侧眼角一直划到右边下巴处的狭长可怖疤痕,无形中给他带去一种不好惹的凶悍气质。
比悍匪还要悍匪。
余浪声色有些嘶哑,并没有拿起茶几上冒出热气的透明玻璃茶杯,“你舅舅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说完,双手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根银色项链,系在项链上的吊坠是一对黑白阴阳鱼。
轻轻放在茶几上,余浪看了一眼布满裂纹的白色阳鱼,“你舅舅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只不过,太突然了。”
凌青看着茶几上布满裂纹的白色阳鱼,他又不傻。
这肯定是和舅舅性命相连的某种东西,而余浪叔叔是舅舅的发小死党,看来舅舅和大妖陈阎在灵境中同归于尽那一刻,余浪叔叔已是知晓。
“舅舅是为了保护我,和大妖拼命了。”凌青神色变得十足落寞,甚至自责到有些不敢对视面色沉重的余浪。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烂命一条的自己,舅舅陈亮根本就不会死去。
“用不着自责,凌青,相反,因为你的出生,你舅舅才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换句话说,是你让他在这人间多活了十八年。”余浪端起茶几上有些烫手的玻璃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凌青脑海猛然一震。
对于余浪叔叔突然说出的这句话,他的脑海有些来不及思考。
舅舅这十八年来不是生活好好的,那牛高马大凶神恶煞的状态,简直妥妥社会小大哥,为什么说自己让舅舅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余浪放下手中温热的透明茶杯,没有说话,而是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封发黄发旧的信封。
“凌青,你舅舅要对你说的话,都在这封信里,他十八年前就交给了我。”
余浪将发黄发旧的信封轻轻放在茶几上,“他说等哪天不在了,就将这封信交给你。”
“舅舅留给我的信?”看着茶几上那封发黄发旧的信封,凌青不敢轻易去触摸。
余浪点了点头,“我现在有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下周一,也就是后天,记得去那家特殊学院报道。”
“你要永远记得,你舅舅很爱你,甚至超过了生命。”
说完,余浪温柔摸了摸凌青有些湿漉漉的脑袋,眼神深藏落寞。
看了一眼茶几上发黄发旧的信封,随后又是看了眼窗外一片昏黄的天色,眼神溢出可怖的杀意。
残活下来的大妖陈阎,他余浪不会让这畜生活过今夜!
“走了,凌青,有事随时给我拨电话,陈亮不在了,还有我余浪,谁要欺负你,我就揍谁,谁要动你,我便杀谁!”
余浪起身,背对着凌青挥了挥健壮的手臂,直接打开客厅房门,然后一把拉上,在这暮色四合中,消失在了凌青的视线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