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江河湖畔边上的栏杆旁又莫名地多了一个杵在原地默默等侯的背影在眺望着天边空荡荡的一片。
暮色回响,稀少的船舶在远处飘泊,而岸边疯狂蔓延生长的杂草却阻碍了激昂的浪花在不断地向上攀岩。
稍加思索之际,天色已渐渐发黑,苦闷的江川便喝了点小酒想要遮掩心底的哀凉。
可无奈正该是清醒的时候,萧瑟的冷风一呼而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只好点了一支廉价的香烟来解解愁,待到掐灭了那支就快要燃尽的烟头后,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解脱。
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如约而至地在向着江川的方向靠近,那独属于江川与江泽尘封已久的记忆的才会有目共睹,在土生土长的江地故里,夜幕又一次降临,曾经的形影不离到后来的形同陌路,要怪就怪漆黑的夜晚把一切都埋藏的太深了……
“抽烟嘛?”见江泽走近,江川从为数不多的烟盒里抽出来一支并示意江泽接住来作为跨别多年的见面礼。
见江川向自己递烟,不明所以的江泽连忙杜绝:“我不抽烟的!”
被回绝的江川只好朝江泽点了点头,再次一个人泛起了烟火,在江泽的面前吹嘘了起来。
低头沉思时又瞅见了地上的半箱啤酒瓶,欲要兴致勃勃的与江泽把酒言欢,又自讨没趣地向江泽表示:“那喝酒嘛?地上的啤酒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在闻到江川一身浓重的烟酒味后,发誓以后再也滴酒不沾的江泽只好一如既往地像拒绝旁人一般拒却江川:“我也不喝酒的!”
闻言,江川并没有任何责怪江泽的意思,反而投来了一丝羡慕的目光,话语中更是掺杂着些许欣慰:“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而江泽也没有想到如今的江川会变成如今蓄烟瘾酒的模样,便向江川阐述道其中的利害:“我只是知道抽烟有害健康,喝酒也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在听完江泽的一番言论后,趴在栏杆上的江川又顺势抓起一瓶啤酒大口的闷喝了起来,脸色酌红,随即吐道:“你不抽烟!喝酒!挺好的!”
这一句话,像是在告诫江泽不要向他一样做那个反面中的教材,又好似嘲弄着过去的自己。
做完这一切,江川又急忙从兜里翻找着手机,在接连拔打了同一个电话号码都是无人接听状态的江川顿时哭嗓了眼,只得向江泽寻求帮助:“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我打个电话!”
面对昔日好友的请求,还未第一时间弄清楚状况的江泽不明白江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电话的那边究竟是江川的什么人?会让江川的情绪这么的不稳定,便答应向江川借用自己的手机,想要向江川问个清楚!
正如江川所料想的那样,换了个号码继续拔打,电话的那端果真就接通了。
只见接到陌生号码的那个人先是愣了一下,在确认了号码的归属地后便开口询问道:“请问?你是?”
“难道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情绪激动的江川只是说了一句,电话那端的人当即就反应了过来,急匆匆地挂掉了电话。
“这么快?就这么几句?”见通话时间如此的短暂,不免让一旁的江泽感到十分地诧异,在拿回手机的第一时间就查看通话记录,发现那串电话竟然是来自异地的跨省电话。
一时间,一头雾水的江泽脑海中一片混乱,对江川的印象还停留在白家堤中学那会:“明明当初追江川的人有很多,他现在应该很幸福才对?现在又疑似在谈感情中最难的异地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看见江川失声痛哭,面色难堪地向自己吐露道:“我分手了!”
江泽才终于意识到,原来当初欣迎说的是真的!夏一涵真的背弃了江川,转而和别人好去了,而江川自然也就成了白家堤人人所嘲讽的对象。
这一幕真的似曾相识,在还未记事起江泽的母亲就做出了同样违背爱情初衷的事情来,这让从小就成为快餐式爱情时代牺牲品的江泽又怎么会看不懂呢?
可很明显这样的结果却并不是江泽所想要看到的,比起自己在江中颠沛流离的生活,江泽更希望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是可以让江川幸福的,而不是和自己一样没有任何选择的去做那个不幸的人……
“可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做为江川好朋友的我却什么也没做,只知道一味地逃避、离开,要不是欣迎的出现,我甚至对此一无所知!”江泽在内心深处狠狠地责怪着自己的自以为是和懦弱无能,可无奈石沉大海,木已成舟,说再多已然毫无用处,江泽只得寄托于江川的不计前嫌来作为稳固内疚的心底里的一颗定海神针。
对此强装镇定的江泽忽而望向江川那双空洞且迷离的双眸泪眼婆娑,瞳孔不由自主地伸缩放大,表露出的更是震惊不已:“是眼泪!这已经是平生第二次见到江川流泪了!”
忽然想起当初与江川决裂离别时,他流下的是否也是同样的泪水!这份情义的深重不由得让江泽感到慌恐,原来,一直在打磨那段不愉快的时光中的人还有江川。
恍惚间,江泽仿佛看见了这些年彼此错失的瞬间,一股悔恨感袭来,顿时对江川生起了惺惺相惜的怜悯之心,不禁感叹道:“没想到,连你都是不开心快乐的!”
见江川还沉浸在失恋中不知该如何走出,缺席了整整六年之久的江泽不忍江川再为感情之事而如此悲伤痛苦,决心要做些什么看看能否帮助挚友有挽回这段感情的可能。
在接下来与江川相处中,两人一路上沿着湖畔边聊着天讲述着各自这些年独特的经历,江泽更是特意加强了与好兄弟江川的交流与沟通,想要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帮助挚友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
可事实上却是一段平日里都不能相见的感情还维系了这么久又岂会那么容易让人释怀。
只能说入局者迷,旁观者清,在听完了江川与赵若妍之间故事的江泽并没有选择作为好朋友的身份来给予这段感情的肯定,而是更改了想法极力地劝阻江川趁早放弃这段感情!毕竟抓不住的东西,连伸手都是多余的!
原来这并不是赵若妍第一次跟江川提出分手,而是大多数的其中一次,只是在江川这些年的不断恳请下才将这段感情的弊端延续到现在才完完全全的发酵出来。
兴许,在这之前江川还可以通过实际行动来赌赵若妍的心软,但这一次却有着很明显的变化,更不能再像往常一样再促使两个人的距离相依,现实中的那道鸿沟绝不是江川拼尽全力就能够跨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