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山一干人等连同姜婉一起被下狱。
姜婉赶了一天的路,此时已有些体力不支头脑发昏,被推进牢房时跌了一跤,吃痛喊出声。
小石头见姜婉身体不适,赶忙去搀扶:“婉姐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
姜婉轻揉着腿,尝试让扭到的筋骨归位。看小石头十分担忧的样子,开口安慰道:“别担心,我没事。”
“对不起婉姐姐,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抓到这儿来。”
小石头很自责,就不该让姜婉随他一同上山,耽误事不说,还害得姜婉和他们一起蹲大牢。想着想着,小石头忍不住抽泣,那么好的婉姐姐,因为他才受了这些罪,还不知道何时能被放出去。
“姜姑娘,是我们连累了你,此事与你无关,你放心,我们一定想办法还你清白。”从被抓到现在一直未开口的二当家突然说道。
“对,二哥聪明绝顶,肯定有办法。”小石头擦干眼泪,激动的附和。
姜婉笑着,安抚大家失落、不安的情绪:“好了,别说这些了,这不怪你们,相信很快可以水落石出,你们的冤屈也可以洗清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过一桌饭,可姜婉真心觉得他们是群善良淳朴的孩子,不会干出伤天害理的大事。且看那领头的大人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罔顾律法之人,待真相查清,定能还大家一个公道。
牢房隔壁,李璟与王庭州观察着他们的动作。
“两方各执一词,这案子有点意思了呢。”
“蜀州衙门的人审了吗。”太子问。
“一口一个冤枉,称自己不知道。”王庭州答。
“这几个小屁孩也挨个审过了,要么不清楚具体情况,要么就说是被蜀州官府栽赃陷害。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来。”王庭州道。
李璟沉默不语,目光落在姜婉的侧脸,看了许久。
“我看那位姑娘知道的挺多,审审?”
说罢,李璟转身离开牢房,王庭州摸不清他的想法,赶紧追上去。
“别了吧,对一个弱女子言行逼供,不好吧。而且我查过她了她的过所,昨日才出城门,去黑龙山确实是巧合。”
“是吗?我看不像。”
见太子不松口,王庭州无奈道:“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哪家姑娘跟了你,真是倒霉。”
“抓紧时间去审,你还想不想回京了。”太子殿下状似威胁。
王庭州回头看了看姜婉,他实在做不出严刑逼供的事。
“哎呀,我肚子疼,殿下实在对不住,我得先去解决一下。”
王庭州找了借口,不敢看太子的脸色,迅速溜走。
牢房内,姜婉双手双脚被锁在枷锁上,低垂着头,发丝凌乱,衣服上渗出血痕,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
一双黑色刺金长靴出现在眼前,姜婉抬起头,对上了李璟的目光。
此人怕是很难应付,姜婉想。
李璟走到旁边桌子前,沾满了血的刑具排列整齐,泛着令人胆寒的幽光,接着又饶有兴致地拿起一把小巧锋利的剃刀抵在姜婉的脸上。
“听说过千刀万剐吗?”他问。
感受到那把剃刀上的血腥气,姜婉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察觉到她的恐惧,李璟上前逼近,抬起她的下巴。
“怕了?”
姜婉瑟缩的反应给了他最真实的回答。
“如实交代,便可免受皮肉之苦。”
他耐心的劝解。
见姜婉偏过头,还是不肯说话,他仿佛没了耐性,将剃刀抵在姜婉脸颊处。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划坏了怪可惜的。”
刀锋从姜婉的脸上划过,从脸颊到下颌,每一寸游离都让姜婉忍不住心颤。
委屈和惧怕一齐涌上心头,眼泪失去控制,滴滴落下,溅在刀尖上,泛起水花。
太子殿下顿时觉得手中的剃刀异常烫手,胸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燥意,不耐烦地将刀丢在一旁。
转身环视了一遍牢中各式各样的刑具,刀枪棍棒,每一样都在张牙舞爪的叫嚣着自己的厉害。
见对方没有动静,姜婉睁开眼。
太子殿下回头看到的便是她泪眼朦胧,怯生生的模样,看着真是——好生可怜。
他举起一杯酒,抵在姜婉的唇边。
“不如我们换一个,这杯毒酒能让人痛苦难痒,而且只伤内脏,不伤皮肤。”
他的语气温柔了许多,似乎真的在为姜婉考虑。
即便是死,也要让她做一具美丽的尸体。